卷宗裏麵有當年對孟春蘭的調查,不過由於後來調查中斷,關於這個人近幾年的情況沒有詳細的記錄。
林初和許見的意思差不多,都是希望能夠從頭開始調查了解,不以別人的概念先入為主,自己眼見為實。
他們把這樣的想法告訴給了楊教授,誰知竟然得到了教授的認可。
“這樣也好,有時候大腦會忽視眼睛所看到的東西,你們能夠這樣跟案子真的是太好了。”楊教授笑道。
拜別了楊教授後,兩人坐在車裏商量著接下來的行程。
林初按照快遞單上的地址,她先是查了一下,發現是在雲山的周邊縣市上,要過去需要兩三個小時的車程。
“算了,我們明天去吧。”許見說,“這麼晚了,局裏還有事情要做呢,反正已經等了這麼久也不急這一會兒。”
林初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她拿起手機道:“那我提前打個電話確認一下總行了吧。”
這倒是,萬一快遞單上的地址和電話是假的呢,提前確保一下也好。
她撥通號碼以後,把手機開成免提模式,讓男人也能聽見。
忙音過後,對方接電話了,聲音低低的,“喂?哪位?”
“請問是孟春蘭女士嗎?我是雲山市公安局……”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別再打電話來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孟春蘭慌張的說,聲音又急促又尖利。
林初試圖讓她冷靜下來,“你冷靜一下,我……”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嘟嘟的忙音聲響起,車裏的兩人麵麵相覷。
這個孟春蘭反應也太大了吧?
孟春蘭的態度太耐人尋味了,試想一下,曾經一個對死者抱有極大歉意的人現在卻變成了忌諱莫深,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裏麵一定有貓膩!
“現在怎麼辦?”林初看向許見。
許隊長一腳油門把車開了出去,“回去查查再說。”
公安局法醫科。
林初剛剛進門就發現辦公室的燈還亮著,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難道是誰還在加班麼?
她推門進去,赫然發現坐在自己辦公桌邊的是二少爺。
“你怎麼了,還不回去啊?”林初一邊走過去一邊打趣到,“我這裏是有金山還是有銀山,你這麼戀戀不舍,幹脆把桌子搬回去得了。”
金子匆匆忙忙的抹了把臉,才笑道:“初姐,你回來啦。”
她要坐下的動作頓住了,二少爺這張臉分明是才哭過的,她轉動眼睛在自己桌子上麵看到了楊靜案的通知,頓時了然。
他還是在自責吧。
“說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情。”她坐下後聲音放柔了一點問道,“是不是楊教授的事?”
二少爺有些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我當時和楊靜同校,而且還是一個年級,那天晚上要是我和她一起回宿舍的話,她可能到現在還活著。”
林初歎了口氣,這件事情,果然是兩個人的心結。
“關於這件事情,我建議你最好和你的老師談一談。”她道。
二少爺卻執拗的說:“不行,老師都要恨死我了,我怎麼去麵對她……”
這下林初也沒了輒,這兩個人的心結需要他們自己去解開,她頂多起一個引導的作用。
沉默半晌後,她忽然問:“你……你知道孟春蘭這個人麼?”
二少爺回想了下,“知道,她是楊靜最好的朋友,兩個人基本上一起上下學。”
那就很奇怪了,一直上下學的兩個人忽然分開了一個晚上,而正是這個晚上奪去了楊靜的生命。
“你後來和她有聯係麼?”林初又問。
二少爺答道:“我和她不熟悉,不過聽說她後來連同學會都不參加了。”
她沉吟片刻後,追問道:“那有沒有什麼別的線索?”
二少爺答道:“她啊……自從楊靜出事以後就很自責,她本來成績不算太好,但高考更是一塌糊塗,後來……後來就再也沒有聽說過她的消息了。”
林初轉念一想,楊靜案高懸警方頭頂多年,不少人想要偵破它,為了取得資料而去騷擾孟春蘭也是有可能的事情,這樣一想的話,反而能夠解釋下午孟春蘭在電話裏麵的反應了。
可她總覺得哪裏違和感很重,直到二少爺打算回家的時候,她這才反應過來。
被騷擾的話,人的反應一般是憤怒占大多數,可今天下午給孟春蘭打電話的時候,她明顯是慌張和恐懼。
孟春蘭到底隱瞞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