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問題砸下去,許見有些發懵,他不就是說了句話麼,這…這楊教授的炮筒怎麼就對準他了?
林初站在楊教授後麵偷偷的笑開了花,讓你多嘴!
“行了,先去我家坐坐吧,今天你們來肯定有事情,回去談。”楊教授訓完許見後,才說道。
堂堂一個教授的家,簡樸得不像話。
林初和許見坐在沙發上,神情都有些拘謹。
“說吧,你們來是出了什麼棘手的案子嗎?”楊教授問。
許見之前被訓得焉了吧唧的,這會兒不敢再討嫌,隻好偷偷捅了捅林初,讓她去說。
林初臨危受命,糾結了一小下才說:“是……是這樣的,在宿局的主持下,我們開始清理逐年累積下來的陳年舊案。”
楊教授不禁坐直了身體,唇抿得緊緊的,臉上的表情愈發嚴肅了。
她頓了頓繼續說完,“我們已經決定了,您女兒楊靜的案件,在今天正式重啟調查。”
“哦……”老人長長的應了聲,低下頭神情晦暗不明,令人捉摸不透她此時此刻的想法,過了許久她又輕輕的說了聲,“好。”
再次抬起頭時,林初和許見才驟然發現,不知何時,楊教授已經是滿臉的淚水。
這一刻終究還是到來了。
她等了十多年,無數個日日夜夜,半夜夢回驚醒的時候,麵對孤獨的家,她還是咬牙堅持著,相信政府和警隊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卷。
“現在開始還不晚。”楊教授喃喃的說道,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又像是說給那兩個人聽的,淚水順著早已變得幹癟的皮膚流淌,讓人看了就止不住的心酸。
林初使勁的眨了眨眼睛,她想起了自己姐姐的案子,倘若有一天,把她姐姐的案子重啟,她是不是也會如楊教授這般,泣涕漣漣。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放在老人的手背上,“還請您到時候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一定、一定的。”
“我記得您這些年來一直有關注和尋找證據,能夠和我們分享一下您的看法嗎?”許見又跟道。
沒想到楊教授卻搖了搖頭,“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和你們一樣都是當局者,我身處其中看了十幾年沒看清,現在正是要你們這些局外人來看,才會弄明白。”
話音落後,室內悄寂無聲,三個人都懷著各自的心思。
林初扭頭就看見了邊幾上麵放著的照片,是一張全家福,上麵的夫妻和孩子笑得如陽光般燦爛,對比楊教授今天空蕩蕩的家,她心裏沉甸甸的。
“你們啊,查案子的時候們不要太急躁,有什麼事情好商量,千萬不要弄傷了自己。”老人沉默許久後,她拿起了那張全家福,手指愛撫著照片,“不然,我良心也過意不去。”
許見立刻拍著胸脯答道,“我們知道了,回去我就轉告我那幫弟兄們。”
“還有你。”楊教授把頭轉向了林初,“你看看你,怎麼幾天沒見你腿就折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說:“是我不小心。”
“哼,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不是我說,一個個都馬馬虎虎的,光長個子不長心眼!”
“嗯嗯……”她話鋒一轉提到了剛才的事情,“對了,今天那些混混,您是不是認識?”
“是啊認識,他家就住在這棟樓上。”一提到尚聰,楊教授就忍不住歎了口氣,語氣裏麵滿是唏噓的意思,“想當年,他最喜歡跟著我家靜靜跑了,活脫脫的一個跟屁蟲。”
尚聰小楊靜一兩歲,小時候兩人就玩得不錯,後來二少爺金子一家人搬來了後,楊靜和金子的關係更近一點,和他就疏遠了些。
楊教授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問:“對了,重啟這件事情……金子知道了嗎?”
“他知道,已經通知過了。”林初略遺憾的看著她,“您也知道的,我們內部有規定,楊靜和金子之間有關係,所以不能參與調查。”
“我知道我知道,這麼多年了,我沒有放下,他也沒有放下,孽緣呐。”老人歎氣道。
“您跟具體跟我們說說嗎?”
“當然。”楊教授答應了下來。
楊靜自小成績很好,金子也不差,兩人一同上了市裏最好的高中。
在楊靜遇害的那天晚上,他曾看見楊靜一個人站在操場上,若是他那時候和楊靜一起走回宿舍,那就沒有後來的慘案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