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將半月草放在一旁,一邊坐下一邊抬手想撫一撫懷中的小家夥,頓感手上一陣針紮的刺痛。
“呲——”她蹙起了眉。
葉卿寒發現了她神色異常,連忙抓過她的手一看:“滿手都是刺,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那個半月草治療外傷不錯,我這一手抱著九尾狐,一手扯半月草,就沒太注意了……”雲曦也不清楚,自己為何要對葉卿寒解釋這麼多。
葉卿寒眸色幽暗了幾分,隨即拉著雲曦紮滿刺的右手放至自己腿上,一點點將她手上的刺給拔出來。
“忍忍,會有點疼。”他沉聲說道。
雲曦看著他全神貫注拔刺的模樣,胸口隱隱翻湧過一陣熱潮。
這般留在他身邊,於他而言到底是好是壞?
雲曦迷茫了。
“應該沒刺了,還疼不疼?”葉卿寒抬起頭,問道。
雲曦閃了閃眸子,隨即搖頭。
“你抱著這九尾狐,我來弄藥,你們兩個可都有傷在身。”說罷,她便將狐狸放至葉卿寒懷中,然後彎腰準備摘半月草葉。
可那狐狸到了葉卿寒懷中,似乎忐忑得很,一個勁吱吱叫,圓溜溜的眼睛直直看著雲曦。
“別怕別怕,姐姐得給你處理傷口呢。”雲曦安撫著,將那半月草葉放至嘴中咀嚼片刻,成糊狀後再拿出來碾平,隨後放至狐狸前爪的傷口上。
“吱吱……”狐狸叫著,不知是不是草藥入膚有些刺痛還是想表達別的。
“你是九尾狐,我便叫你小九好吧?以後我喚你小九你便應我,不過父君說過九尾狐不會遊泳,你是怎麼到這無人島上的呢?”雲曦一邊弄著草藥,一邊對著狐狸說道。
“吱吱……吱吱吱……”也不知那狐狸是不是聽懂了雲曦說話,也一本正經叫了起來。
葉卿寒看著他們一人一狐的對話,忍不住打斷道:“阿月,它就是一隻尋常狐狸,不是神話故事中的九尾狐狸。”
小九聽得葉卿寒這話,仰頭衝著他直叫,似乎是想反駁他說的話。
雲曦扯下裙擺的布料給小九包紮好傷口,隨即將小九從葉卿寒懷中抱下來,讓它在一側休息。
“阿卿,你脫了你的衣裳,我現在幫你敷藥。”雲曦說到。
葉卿寒一怔,頓時變得拘謹起來。
“我……無事……”他不太想讓雲曦替他敷藥。
倒不是矯情男女有別,而是滿身傷痕,實在太多觸目驚心。
可他躊躇之際,雲曦已經解開了他腰間的係帶,抬手將那已經滿是窟窿洞的衣裳自肩頭褪下。
葉卿寒想阻止,但已來不及。
自鎖骨處一直往下,早已結成肉痂的舊傷依然清晰,還有幾道皮開肉綻的猩紅傷口,都是這幾日留下的。
視線一路看去,盡沒有一處好肌膚。
雲曦看得呆滯,觸上葉卿寒傷痂的指尖微不可見的顫抖。
“對不起……”她聲音哽咽。
若不是替她受罪,他又怎麼會落個一身傷痕!
葉卿寒倒未聽出雲曦這三字中的深意,還以為她是被驚嚇到說了胡話。
“不疼。”他輕聲到,嗓音低沉。
雲曦眼眶微濕,將下唇咬出一排牙印。
他說的倒是雲淡風輕,這麼多新傷舊傷,怎麼可能會不疼?!
“這些都是男子漢的勳章,不錯。”雲曦吸了吸鼻子,故作淡然道。
葉卿寒被她的點評微微驚訝到,但也隻是微揚嘴角,未再言其他。
雲曦低頭搗弄著藥草,再一一敷到葉卿寒的新傷之上。
忽的聞到一陣焦味,葉卿寒這才反應過來,原本架在火架上的魚烤糊了!
他連忙翻轉拿了出來,看著已經黑了半邊的烤魚,眸底滿是惋惜神情。
“我再去給你打魚……”葉卿寒有些歉意說道。
雲曦用衣袖擦著嘴上的墨綠藥汁,連連擺手:“無礙無礙,我就吃這個。”
“焦魚苦腥,莫要吃了,給這是狐狸吃便好。”葉卿寒不同意。
隻是他話一說完,原本閉目養傷的小九立馬豎起耳朵,漆黑的眸子看向葉卿寒透著怨念,似乎在說它怎麼能吃這黑漆漆的烤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