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男人的自尊心被傷了哪能那麼容易被修複。”
“兩位妹妹在這裏啊。“一聲甜膩膩的招呼從身後傳來,談話終止。李奕走上前,一把摟住兩人肩膀,壓低嗓門”是不是被老處女批了?”
海悅鄒鄒眉頭,吳秀三十出頭,沒結婚也沒看到有男朋友,自然落下話柄,不動聲色地甩掉她的手“對呀,出門沒看黃曆,一大早就被扣錢。”
“哼,碰到那種煞星,好日子也會倒黴運,怎麼樣,扣了多少?”
“我們同病相憐,半個月獎金啊。”小雨懶懶接道,反正都是要公布的事。
“啊呀,她真做得出來!”李奕觸電般彈起“以前甘霖多霸道的人啊,罵得再凶也不會輕易扣錢,她倒好,根本不把我們的血汗當一回事。小雨啊,你可被她整慘了,那些個藥出廠時才值幾個錢啊,廠商賺一道,藥商賺一道,進藥的賺一道,開藥的再賺一道,到病人身上就成了緊俏商品了,打爛了又怎麼樣,日常工作還不興有個正常損耗,她就真的黑了心地讓你賠錢!”
她表情豐富,肢體也靈活,轉過身又攀上海悅的肩“海悅你也是,陸總長,孟主任還有以前甘霖,哪個不誇你好,就她看你不順眼,長個褥瘡有什麼大不了,做得像死了人似的大驚小怪,不就屁大點的事嗎。每個護士長手裏都有難免褥瘡申請表,填一張報上去不就得了,這種舉手之勞她偏偏不幹。所以說啊,這人心思太毒辣了,有理沒理先打你一板子立威,生怕你不曉得她是個當官的……”
小雨看著海悅雙眼半眯,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心裏好笑,指著李奕手裏一疊紙打岔道“李姐,你這拿得什麼啊?”
“哦。”李奕刹住話頭,詭異地一笑“看我,光顧著給兩位妹妹抱不平,差點把正事給忘了,來看看,我們科護士的聯名上書,告那老處女一狀,不信就沒個說理的地方,順便也挖挖她的背景,看到底是個什麼來路,敢這麼囂張!”
“寫了這麼多啊?”海悅瞟過一眼“我要趕著去給17床換藥,等有空了再慢慢看吧。”
回到病房過了半個多小時,小雨才姍姍走了過來。
“看完了,寫些什麼啊?”
“好文章,條理清楚,層層遞進,字字肺腑,血淚控訴啊,照那上麵說的,吳秀就算不挨槍子兒也得判個無期,才得以平民憤。”
“這種奇文啊,我怕我看了想吐。”
“你吐不出來,上麵已經有一半多人的簽名了。”
“這種東西都會有市場?”
“有什麼好奇怪的,做護士本來就掙不了幾個錢,被她七扣八扣的月月都拿不齊。平時上班就夠辛苦的了,終於盼到個休息還要被拉來搞什麼業務學習。這都不算,還一天到晚訓孫子一樣把大夥兒吼來吼去,讓人不記仇都難。”
“甘老師不也常敲打我們嗎?”
“甘老太是什麼資曆,工齡就是我們醫院的院齡,她這種空降的憑什麼,也就你這個死心眼的盲目崇拜。”
“我很盲目嗎?誒,那你簽沒有啊?”
“大腦缺氧才去趟這種渾水,我給她說我快失戀了,成天裏想的都是怎麼去抓住男人,沒心思參加她的革命行動。”
“哈哈哈,氣不死她,真奇怪了,李奕連個交班報告都寫得倒三顛四,居然還會做大文章,我看十有八九是胡靈寫的。”
“胡靈?她是成了精的人,上麵連個簽名都沒有。”
“哦。”海悅抬頭望去,碧空如洗,萬裏無雲,遠觀天幕總是那麼地坦蕩澄淨,所謂的黑洞哪裏又真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