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二蛋出了事,她沈霞也跑不掉,畢竟鑰匙是她親手給康二蛋的,恐怕一個同案犯的名頭,是跑不掉了。
一想到這麼可怕的後果,沈霞都快要給嚇癱了,兩條腿軟的不行,走路都像是踩棉花似的。也幸虧她是學醫出身的,屍體解剖都幹過好多回了,也是見過血的,才能繃住心神,強撐著,沒在王曉偉和劉天展麵前露餡兒。
吳玉嬌來的飛快,同來的還有常紅梅,這是一個有著女王一般氣場的成熟女人,她甚至什麼都不用做,隻是往那裏一站,就連王曉偉的神情都變得謹慎起來。
劉天展的臉色變了變,有些哀怨地看了看吳玉嬌,顛兒顛兒地迎上前去,搓著兩隻肥手笑道:“常廳長,您怎麼有空過來了?”
“什麼廳長啊,領導您客氣了,我就是個打雜的。”常紅梅眼角也不掃劉天展一眼,隻是淡淡地應了一句,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康二蛋猛看。
劉天展聽到常紅梅這麼說,額頭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來了,扭頭看著吳玉嬌,滿臉幽怨地說道:“嬌嬌妹妹,你不用這樣吧,連常廳長都叫來了,那個啥,哥哥我當時也是形勢所迫,不得不暫時停了你的職,你就饒了哥哥吧,好不好?今天咱就回警局,你想要什麼職位,都隨你挑好不好?”
孫玉平在一邊兒站著,見到劉天展對吳玉嬌這麼說話,頓時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尼瑪,以前光知道吳玉嬌是個有背景的妹子,真沒想到,她的背景這麼嚇人,連劉天展這個市委委員、堂堂的市警察局局長,都要卑躬屈膝地巴結著,還一口一個老哥、妹子地叫著,一點兒也在乎自己都小五十歲的人了。
不過情況似乎有些詭異,王曉偉和孫玉平兩人沉默著站在一邊兒,像個透明人。劉天展的胖臉上滿是油汗,想要巴結,可是常紅梅和吳玉嬌母女倆,根本就不睬他,隻顧著盯著康二蛋猛看,然後娘倆的眼眶都紅了。
“真像,和小樹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倒出來似的。”常紅梅說話都帶著明顯的顫音,走到康二蛋麵前,伸出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康二蛋的臉。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沒這麼像,這次一見到他,我都嚇呆了……媽,難道受傷會讓一個人的長相,變得這麼厲害嗎?”吳玉嬌好奇地說道。
“我的小祖宗哎,您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劉天展就在旁邊站著陪著呢,一看到這情形,他都小五十歲的人了,哪裏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一聽到吳玉嬌突然將話題轉到了康二蛋受傷的事兒上,劉天展的一張胖臉,頓時就開始扭曲起來,望向吳玉嬌的眼神,幽怨無比,飽含熱淚。
孫玉平站在一邊兒,噤若寒蟬。
王曉偉的臉色也有些訕訕的,這件事兒說到底,就是警方的失誤,就算事後證明他的第六感,依舊是神奇無比,但是從此被常紅梅給盯上,那個後果,絕對比康二蛋被他盯上,要嚴重無數倍。
果然,常紅梅的注意力頓時從康二蛋的長相,轉移到了他的鼻青臉腫,當場就發了飆,尖叫起來:“是誰幹的?”
劉天展一言不發地悄悄退後兩步,王曉偉也極有默契地退後兩步,跟劉天展站在一起,倒是孫玉平,完全沒有思想準備,一下子被兩人給晾在前麵了。
常紅梅扭過頭來,滿臉仇恨地瞪著孫玉平,怒道:“是不是你幹的?”
孫玉平慌忙擺手,說道:“不是啊,是看守所裏的那些嫌犯幹的,是我把二蛋從那裏帶出來的。”
常紅梅扭頭又看向康二蛋,輕撫著康二蛋的臉,柔聲說道:“孩子,他說的是真的嗎?你別怕,告訴阿姨,阿姨給你做主。”
康二蛋有些猶豫,心想這女人來頭很大,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一見到我你就哭,我也不是你兒子啊,哥怎麼有點兒犯迷糊的感覺呢?
不管了,既然有機會陰人,那就沒有放過的理由,反正不管怎麼說,不能讓王曉偉這老家夥太舒坦了,不搞倒他,以後哥都沒有好日子過……對了,還有打我的那兩個警察。
康二蛋的腦子裏迅速閃過種種思量,心說此時不陰人,還更待何時啊。也不去看劉天展汗津津的額頭,小聲問道:“阿姨你是誰?我跟你說實話,你能保護我嗎?”
一聽到“保護”這個詞,常紅梅頓時想起了當年走失的寶貝兒子,頓時就淚如雨下,情緒完全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