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聽完這秘密,內心沒有任何波動,他無語地瞅了一眼陳柏宇。
得多損啊這人。
他們在學校兜兜轉轉了一圈,下車來到旁邊的小吃街。
離高中畢業已經有七年了,原來的小吃店大多倒閉得七七八八,隻有幾家大飯館還在那裏,剩下的是基本上都是新的店麵。
陳柏宇走著走著,忽而停下了,指著身後的一家招牌和宋知說:
“上高中那會兒,咱倆天天吃這家銅鍋涮羊肉。”
他看著飯店的牌子,忽然傷感起來:“時間過得真特麼的快啊……”
“操,口水都要淌下來啦……”
他往前走了沒幾步,又給宋知指指斜後方的攤位:“這家是你最喜歡的豆汁兒攤兒,每天早自習你和張令……”
人名說了一半。
陳柏宇驀地住了口。
“怎麼了?”宋知疑惑地回頭看他。
陳柏宇喋喋不休了一路,此刻突然頓住,叫人摸不著頭腦。
“沒事兒,”他表情十分尷尬,“我說,那時候你天天翻牆頭跟人來這裏。你老愛喝這個了。”
真他媽該死,差點就要提起什麼不該提的人……
陳柏宇趕緊轉移開話題。
“還有這家麻辣小龍蝦,有一次你陪同學來吃,你不喜歡吃麻小兒,因為吃不得辣,人還以為你喜歡,給你剝了一盤子,你就硬著頭皮吃,被喂出了腸胃炎,當晚就送進醫院去了。”
“我媽現在都管你叫小二百五。”
這個剝龍蝦的同學,也是那個該死的張令澤……
陳柏宇扭頭對宋知笑著,但是越笑卻越沒底。
他愈是這樣,就愈發欲蓋彌彰。
本想著帶宋知來找找回憶,可是他錯了,宋知的回憶——怎麼可能會完完全全地避開張令澤這個人呢?
宋知一言不發地聽著。
陳柏宇見狀,也不笑了,二人怕是都沒什麼心思再轉下去了。隨後,陳柏宇提議去找他們的發小項彬。
他一麵開車,一麵正經起來,對宋知說:
“挺不錯的,知兒,失憶了也是好事,開心的、不開心的,通通都忘啦。以前我沒能讓我的好兄弟趁早遠離傻逼,現在,現在你就是一張白紙,以後我要讓在你這張白紙上留下痕跡的人,都得是好人。”
“好人?”
“對呀。”
宋知笑,“哪有那麼多好人。”
“我看姓方的那一大家子兒人就都挺好的。”陳柏宇居然神情認真地點評起來,“老頭兒一身浩然正氣,你昏了三天,人就在你醫院陪了三天,小兒子模樣老老實實,挺孝順的。還有老頭兒的那個孫子,也挺好,我那天和他說了兩句,他不跟人裝犢子,我就覺得他能處。”
宋知看著車窗外飛快掠去的景色。
他回想起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那時宋知頭疼得厲害,對方從門口走到窗戶邊上的時候,他隻是輕輕地瞥了對方一眼,隨後男人就一直在那裏站著,看上去像是不想有任何存在感。
結果後來,他忽然走過來,問自己認不認得他?
那場麵,換作是誰都會懵。
他突兀的行為和言語,以至於讓他在宋知的記憶裏,不過是一個有些突兀的人罷了。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祝我以後都遇好人。”宋知說道。
陳柏宇扭頭一笑,他左手握方向盤,右手一把勾住了宋知的脖子。
“走!咱整點銅鍋和羊肉,找彬子去!”
宋知和陳柏宇到了發小家裏,吃過了午飯,湊夠人手,陪著陳柏宇在人家後花園裏痛痛快快打了一下午麻將。
然後。
下午四點,宋知接到了方成衍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