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薄的信任(1 / 2)

愛情最悲傷的是什麼,是失去了所愛的人嗎?

不是。

愛情最悲傷的是你明明得到了它,它就在你的身邊,可是卻好像你從來都沒有看懂過它,而它又是那樣的遙不可及、深不可測。

米藍撐開秋禦白的懷抱,臉上是強裝出來的溫婉微笑:“禦白,這裏好像已經沒有我可以做的事情了,我先回公寓了好不好?”突如其來的要求,突如其來的金文,懷抱再溫暖,都變得生硬而冰冷。

秋禦白看出米藍的強裝,心口像是被螞蟻鉗了一下,酸癢發疼:“嗯,你先到樓下等著,我讓金文送你回去。到了公寓以後就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米藍點了點頭,站起身就頭也不回的出了董事長室。

直到辦公室的門關上,秋禦白都沒有看到米藍回頭看過他一眼。秋禦白有點失望,又有點慶幸。他失望的是,米藍沒有質問他剝奪她工作權利的目的;而他慶幸的是,米藍用她的行動告訴了他,她不會再過問秋宇集團的任何事情。不管那封遺失的遺囑現在在哪裏,秋禦白都不想讓米藍再次變成李麗雅的棋子,更不想讓米藍變成第二個貪圖秋宇集團的李麗雅。

秋禦白深深的吸了一口夾雜著熟悉香味的空氣,朝著空蕩蕩的房間淡淡說道:“去吧,她在樓下等你”......

秋宇集團門口。

米藍看到下車親自替她開門的金文,心裏一陣苦澀。

金文,隱形保鏢?她在秋禦白的身邊呆了一年多,卻從來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他躲在暗處,他是否看到了不該看的,又是否知道了不該知道的?而她所深愛著的秋禦白,又是否隻是那個她用盡了所有去愛、去相信的秋禦白?米藍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你就是金文?”米藍細細的打量著金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五官,咋一看去,是留不下任何印象的過路人。

金文依舊維持著開門的姿勢一動不動,不肯回答。

米藍嘲諷般的笑笑:“也是,從黑暗走向光明,是需要時間適應的”,米藍說完,就自顧自的上了車。對待秋禦白,她會心軟,她會退讓,但是那並不代表她對待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

而金文,仿佛沒有聽到米藍所說的話一般,默不作聲的關上了車門......

晚上,秋禦白很晚才回到公寓,還帶來了一個人——榮嫂。

榮嫂自從得知秋振越離世之後,就辭去了秋家別墅的工作,離開了秋家,原因不為其它,隻為自己做了那麼多年秋家的保姆,卻從未看懂過秋振越和李麗雅。

這次,榮嫂肯答應秋禦白來公寓幫忙照顧米藍,完全是因為秋禦白的那句‘我愛她,我不想再失去所愛的人’。

秋禦白進到屋子,環顧了一下四周,隻有金文的身影,沒有米藍的:“她人呢?”

金文聽出秋禦白話語裏的驚慌,皺了皺眉,回道:“米小姐回來之後就進了臥室,再也沒有出來過。”

秋禦白的心因為金文的話不受控製的疼痛了一下,撇下金文和榮嫂,秋禦白就直接回了臥室。

臥室的燈開著,卻並不刺眼。燈是米藍央求他陪她去買的,她告訴他,晚上不開著燈的話她就睡不好覺,可是自從米藍搬進他的臥室之後,秋禦白就沒有見過這盞燈,也沒有見過米藍因為沒有開著燈而睡不好覺。

想到這裏,秋禦白的心又疼了一下。

幹淨而整潔的格紋被單塌陷了下去,是秋禦白坐在了床邊。

秋禦白看著米藍背對著自己蜷縮在床角邊緣,無奈的歎了口氣:“怎麼?生氣了,連晚飯都不肯吃”。

其實,不肯吃飯的又何止米藍一人,秋禦白下了班之後就開車去了榮嫂在金陽市的住所,來來回回五六個小時,卻是滴米未進、滴水未沾。

米藍閉著眼睛不肯睜開,可是眼淚卻掉落了下來。如果不信任,為什麼還要說愛她,為什麼還要把她留在身邊。

秋禦白伸出手,輕輕的翻轉過米藍,想要確定她是否是真的睡著了,可是在看到米藍的眼角有淚水滑過時,秋禦白的心狠狠的糾疼了起來:“米藍,睜開眼看看我”。

米藍依舊隻是閉著眼,卻狠狠的咬上了自己的唇,仿佛隻有那樣,才能緩解心中那越來越濃的不安和疼痛。

秋禦白擦掉米藍眼角的淚水,在米藍的唇上來回的摩挲著,似虔誠的膜拜,又似卑微的乞求:“榮嫂你還記得嗎?我把她接來照顧你了”,殘忍的話終究說出了口,既傷了米藍,也傷了他自己,“如果你不願意讓她來照顧你,我重新給你安排人可好?”

米藍一口咬住了唇上的手,狠狠的,又漸漸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