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委婉,氣氛卻變得有些微妙。

安諾機械的抬頭看著他的側臉,“可是……你這也用不了什麼力氣吧?”

畢竟穿的是病號服,褲子都是鬆緊的,那也不用費什麼勁啊……

“用。”言肆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理直氣壯,“而且,你怕什麼?”

安諾:“……”

她也沒怕啊,就是覺得有點……不自在。

雖然兩個人什麼事都做過了,但是現在……

嗯……

“又不是沒脫過。”見安諾不說話,言肆又淡然的補了一句,“看也……”

“閉嘴!”安諾羞惱的瞪著他,白皙的臉上緋紅,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之後,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伸手去扒了他的褲子。

臉皮厚的是她,如今臉皮薄的人也變成她了。

言肆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說著那些話,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探討什麼學術問題呢。

不知道是不是分開的這幾年裏,安諾的厚臉皮被磨薄了,一張臉滾燙,雙眼緊閉著,沒敢去看他。

言肆的眸底有著風暴,看到她白皙柔軟的手微微的有些顫抖,心底的陰霾終於被掃去了一些,卻沒有放過她,等到解決完生理問題之後,才緩緩扣住了她的腰。

安諾尷尬的連手往哪兒放都不知道了,感覺渾身燥熱,被言肆抵至牆麵的時候,下意識的把雙手反過去按在了冰冷牆麵上,試圖以此降溫。

言肆躺了一整天,看著眼前有些局促的女人,眼底帶著一些尷尬和羞惱,卻又沒有推開他,微微彎腰,便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力道有些重,懲罰似的咬了她一下,沒有過多的糾纏,便拉開了距離。

剛才他就有些躁動了,但是這個時候,他確實不能再亂來,總不能冒著命去一響貪歡吧,反正,日後的時間還很長。

“你……幹、幹什麼……”安諾的手心滾燙,說話都險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如果不是言肆及時的抽離的話,她都快哭出來了。

畢竟也不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了,兩個人什麼事都有發生過,她很清楚如果言肆繼續下去的話,會是個什麼樣的後果,但是……他還有傷啊。

“為什麼要讓我兒子把別人叫爸爸?”言肆半眯著眼睛,擋住了安諾的大片燈光,眼神顯得有些危險,“嗯?”

“……”安諾局促不安的看著他,這才發現言肆之前一直一聲不吭,是因為介意小祈跟沈煜之間的關係。

“我沒讓他把沈煜叫爸爸……我都讓他叫叔叔的,是他自己要叫的……”安諾乖乖的回答著,又很快反應過來,這個人可能是吃醋了,趕緊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他都叫的沈爸爸!還是有區別的!”

言肆的眉頭皺了皺,腦子裏閃過了安子祈那張稚嫩清秀的臉。

“雖然說你是他親爹,但是他之前又不知道。”安諾說著說著,突然發現自己沒必要心虛了,一提到這個話題,之前的微妙都被掩蓋的下去,她變得理直氣壯的,“而且之前我們都已經分開了,沈煜對他又很好,他管沈煜叫爸爸也是情理之中啊!”

言肆冷哼了一聲,“情理之中?沈煜對你有想法,也是情理之中?”

安諾看他沉下去的臉色,毫不畏懼的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我可沒說啊!不過,小祈倒是挺樂意我跟他在一起的。”

這個時候,安諾才算是明白言肆之前的行為和動作了,什麼手沒勁,什麼看過摸過的,不就是因為一個稱呼亂吃飛醋。

而且那個稱呼還是他兒子叫別人的,又不是她叫的!

聽到安諾的話之後,言肆的臉色更不好了,低低的罵了一句,“臭小子。”

之前還覺得他是個天使一樣的存在,讓他整顆心都柔軟了下來,但是在這一分鍾,他突然有點後悔有這個兒子了。

親爹的事情都沒搞清楚,就願意讓自己的媽給他找個後爸了?

安諾低頭抿著唇偷笑了一下,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又恢複了之前的表情,又正經又淡漠,“那都是你兒子的事,不能怪在我頭上。”

雖然她挺樂意看言肆吃醋的,但是他這個吃醋的方式,她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言肆冷著一張臉,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開了一些,眸色幽暗的看著她。

安諾聳了聳肩,反正把鍋都已經推給小祈了,無所畏懼。

她轉身想要出去,剛抽身想要離開,就聽到了言肆低低的聲音。

“他喜歡什麼?”

“誰?”安諾轉過身來看著他,明知故問。

“兒子。”

“不知道。”安諾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真的,他的玩具都是沈煜和安栩給他買的,而且他們帶他出去玩兒的時間比較多。”

又是沈煜。

言肆氣的臉都要綠了,“沈煜?”

“……”安諾抿了抿唇,不準備再提沈煜了,感覺言肆好像特別介意她跟沈煜的關係一樣,連提都不能提。

“你要是想知道,那就自己問他啊。”安諾咂了咂嘴,轉移了話題,上前兩步伸手牽著他,往外走去。

“你爸不是說不讓我見?”

“我是個那麼聽話的人嗎?”安諾自我定位非常明確,“而且小祈也想見你,昨天晚上我們送你來醫院的時候,他也想過來的。”

言肆忽然反握住了她的手,沒有特別用力,卻也把她的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手掌中,好似心情變得愉悅了些,嘴角微揚。

安諾低頭看了一眼兩個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他,嘴角輕輕上揚,側臉顯得十分柔和。

她咬著下唇,失笑的搖了搖頭。

剛還罵人家臭小子,現在又笑起來了,言大少爺還真是捉摸不透。

走過來之後,安諾看到被拚在一起了的病床,有些猶豫,結果還沒等自己說話,言肆就帶著她躺在了床上,伸手關掉了燈。

“你身上有傷,我怕晚上壓著你……”

“你壓過我?”言肆啞著聲音在黑暗中反問。

“……”嗬嗬。

安諾一口氣憋在胸口,“……你遲早被壓!”

“嗯。”他不鹹不淡了應了一聲,“等我傷好了,隨時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