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口雜,誰也管不住誰的嘴,畢竟她和言肆沒有誰真的是個天子。
就像言肆說的,三人成虎,說的人多了,假的都變成真的了,就像當初有些時候,安諾一安靜下來的時候,都會猛然的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像是外人說的那樣了。
“你們的道理真多!”evan似乎被言肆的話繞的有些暈了,明明說的是眼見為實現在言肆又告訴他眼見不一定為實,“我這是為你考慮!不管你對安小姐是什麼樣的感情,至少把所有的事情搞清楚不好嗎?”
“我很清楚。”
“那你還——”
“這件事,你不用管。”言肆擰著眉打斷了他的話,“謝謝你的擔心,但是,這些都是多餘的。”
“……”evan愣了幾秒,“不是,你等等……”
言肆沒理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在了桌子上。
遠在國外的evan拿著手機滿臉的呆滯,似乎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言肆跟他說,謝謝?
認識了這麼多年,還真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書房裏的安諾靜靜的坐在他腿上,看他掛完電話之後,手肘撐在了桌子上,身體微微靠了過去,斜著跟言肆拉開了些距離,痞裏痞氣的挑了挑眉,“又有人勸你回頭是岸了?”
總有人覺得她是妖魔鬼怪,一心想著把言肆拉入苦海,所以總是有人善心泛濫的想要拉他一把。
有的是借著善良的皮,做著惡毒的事,有的人,是真的善良,隻是卻沒能看清而已。
“evan。”言肆扣著她的腰,似乎不太喜歡她這樣的姿勢,把她拉近了些,“貝菀跟他說了很多子虛烏有的事情。”
“噢。”安諾一臉明了的點了點頭,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看到她一臉淡然的樣子,言肆反而有些不放心了,“是因為貝菀的話,他才對你的印象所有改變,其實他不是討厭你。”
雖然言肆也很不喜歡evan這樣的做法,可是卻又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就算是他做的不對,但是至少也要跟安諾解釋幾句。
“嗯。”安諾認真的應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揚。
她沒有別的話說,隻是靜靜的聽著言肆的聲音,看到他眼底的認真和慌亂,竟然覺得有些開心。
“你介意的話……”
“我不介意啊。”安諾打斷了他的話,聳了聳肩,終於挪了挪屁股,坐直了身體,目光灼灼的看著言肆,“我知道的,他是擔心你嘛。”
“……”言肆怔怔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evan給我留下的印象很好,如果他是個背地裏說別人壞話的小人的話,那天他不會出手救我。”安諾偏著頭想了想,“而且,他是你的朋友,如果在看到了那張照片和聽到了流言之後,還幫著我說話的話,反而還會讓人不自在的。”
一直以來,安諾都好像特別容易理解別人的意思,也好像能通過這樣來說服自己一樣。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當初才能堅持那麼久,陪在言肆的身邊。
而她每一次說服自己的理由,其實都是言肆心底最深處想要說卻沒能說的出口的話。
“你不生氣?”言肆直勾勾的看著她。
“有點。”安諾老實的回答,“畢竟聽誰說自己壞話都會不高興的,但是——”
她笑著眨了眨眼睛,驀然頓住了。
“嗯?”
“但是!我現在高興比生氣多。”
言肆不解,“為什麼?”
“因為evan關心你啊,是真的把你當朋友。”安諾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臉,“所以你沒有必要把自己封閉起來,就算是有著不想提及的過去,這些都不是讓你隔絕這個世界的理由。”
她頓了頓,笑彎了的眼眸裏卻帶著心疼和認真,“永遠都會有人擔心著你,和愛著你的。”
安諾其實不想提起他過去的那些事情,畢竟一個人的陰影是很難抹去的,但是她又希望言肆能夠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周圍人的溫暖,至少不讓他自己一個人將自己關起來。
言肆眼底的情緒複雜,沉默了好半晌,才開口問她,“怎麼會說到我身上來?”
“想說就說了。”安諾笑了笑,“難道,不能提嗎?”
“可以。”言肆注視了她一會兒,才自嘲了笑了笑,“可是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想著自己嗎?”
“無所謂啊。”安諾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他關心你,你在乎我嘛。”
言肆猛地抬起頭來看著她。
安諾收起了笑容,故作嚴肅的看著他,“幹嘛?難不成我說錯了啊?”
“……沒有。”言肆聲音有些僵硬,“你怎麼知道?”
“……”安諾看著他不自在的樣子,無奈的笑了起來,“你又怕我生氣又怕我介意,要是不關心的話,能在乎這些嗎?”
言肆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是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很多東西,而這些細小到他都沒能發現的事情,都會被安諾放大,甚至放在心裏。
“哦。”他沉沉的應了一聲,抱著她,不說話了。
安諾笑的無奈,突然覺得這樣的言肆有點可愛。
“貝菀的事,你怎麼想?”言肆抱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問她。
這件事,他還是需要問問安諾的,之前本來是想按照自己的決定來,可是現在卻有些猶豫了。
安諾好像什麼時候都會設身處地的為別人著想,甚至能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至少讓這些事情看上去沒有那麼糟糕,從而能有個更好的解決方法。
所以現在想到貝菀這件事的時候,言肆有些遲疑了,他怕安諾的善良,不會願意讓他下狠手。
“我怎麼想?”安諾怔住了片刻,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嗯。”言肆抬起頭來看著她,“你還要繼續縱容?”
“縱容?”安諾又愣了幾秒,隨後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了一句,“你覺得我很像聖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