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僵硬著身體,感受著對方溫暖寬廣懷抱傳遞過來的熱度,久久不能發聲。
過了有一會兒,林岩才緩過情緒,語氣有些不自然地道:“你這怎麼比餘枚還嚇人,這日子過得太糟心了,還不如聽強哥的,早點轉院算了。”說著他伸出手臂去推韓霽,想要退開身。
“林岩……”韓霽將人緊緊地扣在懷裏,聲音平靜而冷酷,“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你今天可真有點霸道總裁的範了,溫柔一點行不行?”林岩嘴角微揚,極其樂天地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兄弟的好日子在後頭呢,你沒有言導的戲還會有陳導的戲,丟了一個男二,說不定還有男一等著我。”
“是嗎?”韓霽的聲音很平靜,但手上的力度更大。
上輩子的林岩也說過同樣的話——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兄弟的好日子在後頭呢,腿折了比命折了強,這回可沒人敢逼著我上工了,小演員沒人權,成天讓人呼來喝去的,我連考公務員,曲線解約這事兒都想過。”
嗬——
總歸是沒一句實話,謊話張口就來。
感受著懷裏健康年輕的身體,平複著失而複得的激動,韓霽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他深吸了口氣,緩緩退開身。
“你倒是想得開。”韓霽在林岩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扶了一下銀框眼鏡,臉上的笑容溫文如斯。
“不然呢,我要不這麼安慰自己,得愧疚死了,餘枚簡直了,都恨不得給我扒皮了,你說這能怪我嗎?是那大貨突然撞上來的。”說著他懶洋洋地歎了口氣,“人呐,老往自己身上攬責任,那多累啊,你就該學我,知道怎麼推卸責任。”
韓霽一巴掌呼上他的頭,然後輕輕地落在發頂揉了揉,笑容很暖:“餘枚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回頭我不讓她再念你。”
“終於聽見一句公道話了,老祖宗的經驗,告狀果真有用。”林岩收起撲克牌,碎碎念道,“女人和女人怎麼差那麼多,都不知道心疼人,我都這樣了,躺床上挨罵……”
韓霽聽著他說話,覺得心口湧上一股微妙的暖意,慢慢地流向四肢百骸,心髒有種滿漲的感覺。
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夢,但他希望這個夢,可以持續的久一些。
……
韓霽很快就出院了,順便將林岩接到自己家裏,林岩的腿沒什麼大礙,但需要養一段時間,沒必要繼續待在醫院。
為了確保林岩的腿沒事兒,韓霽還請了中醫給他做康複性按摩。
當然,林岩本人很抗拒,但韓霽這次異常堅持,誰都不能動搖他的決定。
韓霽將主臥讓給林岩,自己搬到了客臥。
晚上回來的時候,客廳裏暗沉沉的,沒有光亮,韓霽打開燈,發現林岩躺在沙發上,兩條筆直的長腿隨意地搭在邊緣。
“回來了。”林岩聲音沙啞,手捂著眼睛,有些受不了刺眼的燈光。
他眼神迷離地看著韓霽,一副剛剛醒來的倦容,啞著聲音說道:“這麼晚。”
韓霽切了小燈,走過來看著困頓的林岩,身體遮擋住光亮:“怎麼在這兒睡上了?”
林岩看著脫外套的韓霽,半眯著眼笑了一下:“我也沒想到你回來這麼晚。”然後坐起身。
韓霽將外套放到一邊,彎身幫他收腿。
“有事兒想和你說呢。”林岩抬起光潔的額頭,繼而說道,“我腿沒什麼事兒了,準備明天搬回去了。”
韓霽鬆領結的手一頓,聞言側過臉看向林岩,說道:“那正好,我剛和言導推薦你了,再幾天你就去試鏡。”
“啊?”林岩迷茫,不解,“你怎麼和言導又搭上了?”
韓霽坐到沙發上,長腿交疊,拿起茶幾上的半杯水:“不要小看枚姐的本事,言導要改劇本,檔期推後了,有個角色一直沒定下來,我就和他推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