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使節團在思考呂哲這邊的文化底蘊,不少卻是從黔首的態度上觀察出呂哲深得民心,又見呂哲的文武按照品階穿著製式的官服,觀察出太多太多了。
黔首不是骨瘦如柴,意味著呂哲治下……至少是南陵這一塊的食物不曾短缺。很多黔首在冬至節能穿上新衣,那麼也表示他們的生活水平富足。生活看上去不錯,黔首愛戴自己的統治者也就理所當然,有這樣的民心基礎呂哲肯定是不會缺少願意報效的黔首,兵源方麵的充足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現在的所有國家當中,還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有製式的官員服裝,基本上隻是規定不能佩戴什麼首飾,品階(身份)不到不能穿戴什麼顏色的衣服,但是衣服的款式並沒有規定。呂哲這邊率先為文武百官製作相應的官服分配,所有官員該是什麼品階就穿什麼樣款式統一的製服,看上去隻給人一個等級森嚴又充滿組織性的印象,理所當然就會認為組織嚴密分工明確。
以前列國隻是很模糊的覺得呂哲崛起了,呂哲手底下的疆域廣袤軍隊眾多,今次前來觀禮看到了一切,呂哲的強大不再隻是一種模糊的印象,他們看到的東西太多了,一個有文化底蘊的政權,一個分工明確組織嚴密的執政體係,一個受到黔首愛戴不缺兵源的龐然大物。
“到目前為止,我們從這裏交易的糧秣已經超過一百五十萬石?”王綰思考什麼似得,低聲問了旁邊的董翳一句。
董翳立刻答:“回丞相,確實已經超過一百五十萬石。”
“唉……”王綰歎息了一聲不再說話。
秦國從呂哲這裏何止隻交易糧秣,各類的兵器、箭矢數量也不少,甚至是藥材、布匹等物數量也是龐大,不然會搞出府庫被搬空的事情嗎?
王綰不得不歎息,因為他知道為什麼不到三年的時間呂哲能發展成這樣,無非就是因為在利益共享的前提下不斷進行掠奪和擴張,楚國在呂哲的擴張之下滅亡了,百越也在呂哲不斷掠奪下近乎於亡族,大量的擴張和掠奪的利益共享按照古語來說就是“上下同欲”,又怎麼可能無法團結越來越多的人呢?
呂哲的崛起方式很容易理解,但是想要模仿則太困難了,特別是對利益已經分配完畢的列國,他們的利益既得者群體已經形成固定,再有就是統治者因為這樣那樣的關係在利益的分配上十分占了九分,不公平的利益分配自然是不足以驅使更多的人為同一個目標奮鬥和努力。更為重要的是什麼,是除了呂哲之外的任何一個統治者在利益的分配上隻到了貴族這一階層,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與治下的黔首共同享受紅利。
秦國目前已經又開始尋求變法,為的是挽回因為中央集權帶來的負麵影響,但是秦國現在肯定是不適合大舉變法,說明白點就是不能破壞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不然恐怕會糟糕,隻能是走回商鞅變法的老路,去重新塑造“公正”,既是商鞅強調“勞者有所得”的思想。
王綰這邊在思考秦國該怎麼辦才能渡過難關,不知不覺中雅樂已經被一種激昂的戰鼓聲和號角聲所取代,他抬頭向呂哲剛才的方向看去,卻是發現那邊已經沒什麼人了,四顧看了看終於是在城樓上發現了呂哲的身影。
激昂的戰鼓聲是由兩百麵大鼓發出,身材健碩的力士赤裸著上身雙手舞動著鼓槌,因為劇烈的運動渾身的腱子肉充滿汗水,在陽光的照射下被鍍上了油光,隨著鼓槌的舞動似乎還能看見汗水被激烈的動作灑出去。
鼓聲確實激昂,那是呂哲閑暇時與樂師反複確認才譜出來的戰陣之樂,所謂的戰陣之樂嘛其實就是呂哲看電影時極為喜歡的配樂,現在在演奏的是電影《見龍卸甲》裏“五虎封將”的配樂。
當然,因為這個時代樂器不全的關係,也因為呂哲不是音樂家不會提譜,音樂肯定是不可能完全一樣,但是在製作的過程中不免會加入更多激昂的節奏,所以不但是王綰聽來那音樂前所未聞,在場除了原先有接受過會章郡之戰檢校的士卒,其餘人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音樂。
就在節奏激昂的音樂聲中,遠處傳來了陣陣的踏步聲,整齊劃一的轟隆踏步聲中伴隨而起的是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身穿鐵甲手持利刃的士卒排列成25X25的方陣遠遠地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