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車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於襄。”唐傑臉上的凝重被一種莊嚴的表情替代,他吟唱著還“啊、啊”有聲的發音。
戰線上的呂哲軍士卒,他們已經開始合著東岸的歌聲,每個人都是唱得非常激動,個別“援軍,援軍來了”的喊叫吼的是聲嘶力竭。
數萬人的吟唱配合著雄厚的戰鼓聲、蒼涼的號角聲,如此這般的動靜不想引人注意壓根就不可能。
隨著甌雒國軍隊一起壓迫向前的開明泮,他站在一輛戰車之上愣愣出神地看著離水的東岸,那裏的旌旗招展,那裏的軍陣看去密密麻麻。看到有呂哲軍擺布木材使得木筏、小舟、大船能借著下身的木頭移動著推進河流,木木地說:“決戰啊,決戰來臨了!”
在離水的東岸,周文也在呢喃著什麼,他注視的卻不是甌雒國的軍隊,目光是盯在了燃燒成一片的森林,那裏的火光衝天,那裏也已經被煙霧所籠罩。
“主將!是不是命令先鋒驍果渡河?”一個穿著校尉款式戰甲的人成拱手抱拳狀請示。
“哦?哦!”周文揮著手:“渡河,起連橫繩套。”
該名校尉大聲應“諾!”,被幾名親兵擁護著快步離去。
“呀!執訊獲醜,薄言還歸。赫赫南仲,玁狁於夷。真是好聽呐……”周文臉上都陶醉了。
東岸的呂哲軍一部分開始有序的登上木筏、小舟,這股部隊大概是五百人左右,他們的渡河承重物上都攜帶著大捆的繩套,載人倒是不顯得多。
這時,西岸的甌雒國卻是敲響了戰鼓,那聲勢似乎是想將東岸傳來的吟唱聲掩蓋掉,軍隊也開始加快迫近的速度。
“在敵軍大股渡河之前殲滅西岸的敵軍,然後占據有利地形向河中的敵軍舟船射箭!”開明泮是帶著可惜的表情發出了這樣的命令。
開明泮在可惜什麼呢?他出動了那麼多的弓弩手,目的是想用遠程覆蓋摧垮西岸呂哲軍的士氣,等待一定的時機隻要一個衝鋒就能將西岸的呂哲軍趕下河水喂魚蝦了,但是這個時候偏偏東岸的呂哲軍出現大動靜,那麼西岸原本士氣低迷的呂哲軍必然因為有援軍恢複鬥誌,也將會拚死的防禦。
“其實也好,看對岸的聲勢,他們迂回的部隊肯定是還沒有到達位置,”皋通這個傳說中製造一張能殺幾百人的弩的神人,他看不出有什麼慌張的表情:“在有大量弓弩手防禦的前提下,任何軍隊想要強行泅渡都要付出絕大的代價,這是我們與野人交戰時得出來的經驗,難道敵軍不清楚這些嗎?他們怎麼敢在我們迫近的時候進行大規模的泅渡,太目中無人了吧!”
開明泮沒什麼表示,他微微低下頭不知道呢喃了什麼,重新抬頭時狂吼:“進攻!進攻!進攻!”
哪怕是在有火炮、槍械的戰爭模式中在有人防禦的情況渡河都會損失慘重,更何況是冷兵器時代?開明泮不相信自己將近三萬的部隊會拿西岸的近千呂哲軍沒辦法,隻要甌雒國能快速吃掉敵人西岸的孤軍,泅渡中的敵軍大部必然是要麵臨甌雒國數千弓弩手的屠戮,因此甌雒國的軍隊必須在東岸敵軍大規模泅渡之前完成攻擊。
周敢可能不太清楚麵對這樣的局麵應該做些什麼,但是有唐傑知道。
唐傑以參謀幫閑的身份給出建議,那就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事物,將敵軍牢牢地抵擋在第二道防線之外。另外呢,為了控製和減少敵軍進攻的可選擇性,營盤的兩翼應該點火,隻保留下中間比較複雜的地帶作為阻擊線。
周敢幾乎是沒有思考就接受了唐傑的建議,他們現在兵力太稀薄了,能減少交戰的局部自然是最好的。再則,放火燒營盤是無奈之舉,隻要能堅持到援軍上岸,是不擔心火勢蔓延開來的,畢竟營盤的位置是在河灘地帶。
來了,來了……
開明泮的瘋狂戰意,再加上東岸的呂哲軍在強渡,甌雒國的弓弩手隻是兩次覆蓋就放棄了遠攻,數之不清的短褂短褲甌雒軍呐喊著越過弓弩手的位置發動衝鋒。
幾乎是甌雒國軍隊衝鋒之時,西岸呂哲軍營盤的左右兩翼出現了火光,惹得站在東岸觀看的周文不足頷首:“對麵的指揮是誰?頭腦很清醒嘛!”
話說,任誰被逼成這模樣,隻要有利,什麼事情幹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