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理由對項伯解釋什麼是臣屬什麼是家臣,出身貴族的項伯應該比誰都了解家臣身份的重要性,那是完全賣身於家主,家主發達跟著發達,家主倒黴非家臣還能轉投他人而家臣隻能跟著一路走到黑。
項伯也發現不對了,他看見呂哲麾下眾文武大都在笑,那笑容上分明是很清楚的表達出“你孤陋寡聞了”的意思。
“有什麼不對的?”項伯是有相應的情報,但是僅限在一些呂哲軍事和行政動向,呂哲麾下又有哪些倚重的人物,怎麼可能會清楚詳細的知道什麼樣的人物在呂哲這個集團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坐在主位的呂哲也是饒有意思地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項伯,他想起了原有曆史上項伯扮演的身份,這家夥分明是項氏最大的背叛者,劉邦要是沒有項伯的相助早早就該掉了腦袋,似乎劉邦最後能成為天下共主不但是項伯在鴻門宴上的相助,項伯還持續不斷地出賣項羽的情報給張良,最後搞得項氏滿門皆死,項伯被賜劉姓成了什麼侯爺,沒享受多久被呂雉派刺客給幹掉。
總得來說,項伯是一個愛財如命,且腦袋肯定是有病的家夥,他不缺才能,但是好像是一位專門賣隊友的人才……似乎也不能這麼說,應該說是覺得自己的家族再怎麼賣都不會改變強大的事實,所以賣起來是琳琅暢快?
當初桓楚還沒有選擇誰歸附,項伯在廬江郡有非常多的機會用手段使得桓楚靠向楚國,可是燕彼到了廬江郡之後一陣財帛猛砸,項伯竟然給麵子減少了與桓楚的接觸。項伯與燕彼早就認識,兩人甚至還不止一次地飲酒作樂,不過到了現在的場合誰都沒有再提起那時的經曆。
說實話,哪怕是項伯在怎麼努力桓楚都不會靠向有項氏的楚國,項伯大概也是察覺了才屢次收到財帛因而放棄。對於項伯來說,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有額外的收獲,那很不錯啊。
燕彼與項伯在語言交鋒,都在找一個切進話題的契機,可是景駒沒有聽出來。
景駒隻知道項伯在軟弱的後退,扯了半天不說到正題,因此說出自覺對的話:“呂侯既然敢給,楚國就敢要!”
語驚四座啊,不愧是王孫,說話是落地有聲,叫那個霸氣非凡,不過項伯聽傻了,連帶燕彼都聽愣了。
“這人沒病吧?”蒯通上上下下看了景駒,他看到的景駒不但不像有病,而且看上去還器宇軒昂,比起牧養出身的熊心,景駒看外表更有一個身為君王的外表。
“好,楚國要?”燕彼樂了,他正要繼續說,那邊項伯已經回過神來。
“等等!宗人的話是失言,是失言,不作數。”項伯恨不得一腳將景駒踹出去,他在與燕彼閑扯是在互相試探底線,景駒這個智力不足的家夥跳出來做什麼,直接打亂了雙方的默契:“伯才是正使,才能代表我王。”
宗人?蒯通的眼眸閃了一下,他看景駒的目光變得更加的有興趣了。楚國的宗人可不是說著玩的,這是能繼承楚國王位的王孫。他心中琢磨著:“想搞亂楚國可以從這個人入手。”
看似強硬,腦袋裏卻沒有什麼貨色,無法審時度勢的人成為君主,在國家實力強的時候依靠沒腦子的強大實力可以開疆擴土,但是弱小時的強硬卻能破國,就是自己把國家玩得亡了。
“這次前來拜見呂侯,不敢奢望貴方退卻,隻希望兩國能和好為友,為此我王在伯來之前詳細交代,必定要對呂侯恭敬,有所求斟酌著楚國讓路。”項伯是恨死景駒這個沒腦子的家夥了,搞得情況變得更加複雜,楚國要出的血肯定要更多了,不再是幾句好話一些小代價能擺平。
這話燕彼愛聽啊,不但是燕彼,廳內文武聽了無不挑了挑眉頭,一股爽快從腳底順著經絡流到腦門,一些城府略低的人已經張開嘴巴在“嘿嘿”笑著。
“桓楚為呂侯麾下之臣,廬江亦歸呂侯所有,送返黔首一事伯代我王應了。”項伯說著惡恨恨地瞪了搞不清楚狀況的景駒一眼,然後一臉可憐巴巴的表情看向主位的呂哲:“呂侯,呂侯啊,楚國國祚傳承千年,為秦一滅已經愧對過祖宗一次,還請呂侯吝惜,能給楚國機會。”
吝惜?這話說得太軟了吧?再怎麼說楚國現在帶甲的還有二三十萬,會稽郡這個富庶的郡也沒有遭受戰火摧殘,楚國看似淒慘可是元氣尚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