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出這麼個陣仗沒別的理由,就是要讓楚使有一個錯誤的印象,讓楚國覺得不止他們研究出合格的鐵質器械了,呂哲這邊其實也是有料的。
“三千子弟兵裝備鐵器足以應對兩萬敵軍,可以想象鐵器有多大的優勢。現在……呂侯也掌握了鐵器,我們……”項伯沒法再沉著淡定了,他是了解鐵器的人,知道對上了裝備青銅器的軍隊會有多大的優勢,他們被打得那麼慘還有勵精圖治的心誌依靠的就是在兵器上的領先。
“啊?”景駒可不知道那些,他甚至完全不懂軍事,聽項伯那麼說除了發愣就是不解。
項伯正想說話,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在遠方踏步作響。南陵城現在的建築物不多,並不存在什麼視野障礙,以至於他轉頭朝聲音的來源看去,一隊又一隊的士卒出現在眼眸之內。
遠處的士卒是新編的戰兵,他們也換上了紅色的戰袍,此時正空著雙手踏著整齊的步伐,時不時還會喊一句“左右左”什麼。
“他們是想幹什麼?”景駒看見能整齊排列的士卒心裏隻感覺雄壯,可是每個士卒光喊什麼左右左,似乎也不是朝這裏走來,不由心生好奇。
“改製了,呂侯改製了。”項伯見過的軍隊不少,能整齊排列行軍的部隊也沒少見,他能看出那些紅袍甲士的協調還是有些問題,不過在當世已經算是能拉上戰場的雄兵:“不知道這樣的部隊呂侯有多少?”
“不少,南陵城外的營盤連綿數十裏,該有接近四十萬人。”景駒就是胡亂猜的。
“四十萬嗎?”項伯認可景駒的話,他看著遠去的軍隊,看到了什麼似得一愣神:“騎軍……”
是的,騎軍,至少五千以上的騎士集中在一起馳騁就能稱軍,他們騎跨戰馬奔動起來,馬蹄聲還沒有傳來地麵就已經在震動,遠遠看去那全速馳騁的騎兵給人的感覺相當的震撼。
“震耳欲聾哇,似乎不止這支騎軍,後麵還有另外一批。”景駒太羨慕了,呂哲竟然有這麼多的馬匹,楚國上上下下也就不到三千匹馬:“奇怪了,似乎沒見過呂侯麾下有車兵?”
“唔!?”項伯突然扭頭看向景駒,他心裏也反應過來了:“是、是啊!還真的從沒有見過呂侯麾下有車兵的存在!”
車兵啊,士兵中的貴族,決定哪支軍隊是不是強大的標杆,呂哲有著花樣眾多的兵種,可是真的沒有見過戰車兵這個兵種。
“隴西野人,估計是沒那個能耐玩轉。戰車兵不是誰想玩就能玩的,要有富足的財帛,要有悠久的兵法傳承,這個隴西野人也就隻能玩玩步卒和胡種。”景駒的胡種不是在罵呂哲軍是胡人,指的是像胡人那麼沒有技術含量。
項伯卻是在回憶,他好像聽項梁說起那麼一件事情,當初丹陽之戰的時候,楚軍四萬多人被騎兵衝陣,一個照麵楚軍崩潰。這麼一想,他似乎覺得騎兵有值得研究的地方?
“大楚正在努力,隻要兩千車兵成型,我們肯定能教呂哲軍怎麼玩貴族兵種,到時候看呂哲軍怎麼囂張!”景駒此時有著滿滿的虛榮心,覺得總算是在某一個地方比呂哲高貴了那麼一點點。
“嗯。”項伯倒是沒有反駁的理由,當今天下依然是以戰車多寡判定軍力是否強盛:“還需努力,秦國現在是十萬乘之國,齊國馬上就是五萬乘之國,窮困如燕也會有萬乘。我們隻有區區兩千乘,太少太少了,也就是能和魏韓弱國比比。”
“總比隴西野人好吧?一乘都沒有。哈哈哈!!!”景駒這人有點毛病,被嚇住的時候無論是內心還是嘴巴上都是恭恭敬敬,可是找到一點優越感立刻又是狂縱到口無擇言。呂侯和隴西野人這兩個稱呼,他在南陵待了四天,稱呼來來回回的交換次數已經多到怎麼都不能計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項伯和景駒聽到笑聲懵了一下,齊齊轉身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個好像狗熊一般雄壯的人,這人穿著一身光是看都覺得沉重的鐵甲,手裏拿著的家夥長至少有兩米且全部是鐵質的金屬結構。
“哈哈哈?”蘇烈其實也有幽默感,他將巨大的闊劍改抱為持,敲了幾下地麵,歪著腦袋看著兩個很明顯呆住了的楚使:“哈,再哈,你們哈夠了我再說話。”
景駒臉上閃過怒色,項伯卻是笑眯眯看著起碼一丈身高的蘇烈:“這位壯士,可是呂侯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