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呂哲越來越喜歡韓信了,這孩子還真的是觀察入微,基本上應該是把周文的心態給猜對了。
“您再看。”韓信又開始在對人指指點點了,他手指頭點過的人有共尉、季布、燕彼、蘇烈、梅鋗等等聚在一起輕鬆說笑的人:“這些人就想明白了,他們很清楚自己要獲得什麼,也明白應該怎麼去得到。想明白了心裏肯定就透徹,有底了就不會再胡思亂想。”
呂哲看向那些不知道說什麼偶爾發出一陣輕笑的人,那些家夥算是這個集團中除了他最大的利益獲得者,而似乎按照這個趨勢下去他們也沒有會被排除在核心利益之外的可能,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那些人是怎麼了?站在一塊既不說話也沒有被嚇著的樣子。”韓信這次說的是秦係的將校了。
司馬欣、少艾、李珩、周興,這些夠級別跟著呂哲上城牆段觀看軍隊整編的人都是校尉或者以上。他們確實是沒什麼好想的,決定歸附於呂哲之後命運在相當一段時間裏已經不歸自己掌握,該得到什麼,會得到什麼,看的是呂哲會怎麼用他們,而不是他們該怎麼被用。
“用一個形容,那就是已經屈服於命運的安排。他們其實不錯,有受過良好的訓練,有足夠征戰的經驗,就是時運不濟了一些。”呂哲沒想過要將秦係的這些人當外人,他該怎麼用就怎麼用,不會因為出身,也不會因為他們是被逼迫屈服就看不起。
有什麼好看不起的啊?人誰能真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還不是被環境說左右著,所以有什麼好歧視的?
“信有個感覺,您其實挺喜歡秦國的,喜歡秦國的律法,喜歡秦軍的善戰。因為這樣,您好像……好像……哎喲!怎麼又拍人腦袋殼?會變笨的。”韓信又挨了一巴掌,殊不知有很多人想挨呂哲幾巴掌都辦不到,滿臉的委屈:“說的都是實話,所以您看上去蠻矛盾的。”
“哎?我說,你到底到底都在學什麼東西?”呂哲沒記錯啊,韓信就應該隻是一個兵癡,除了對軍事什麼都遲鈍的家夥,怎麼學會猜測人的想法了?
“學的可多了,除了您給的兵冊,蒯先生也會時常來教信法家。蒯先生法家講得可好了,還教信應該怎麼多與你親近,說是您很喜歡信,等信長大了肯定會重用的。等我長大了……”韓信滿臉的興奮,做著一個統兵數十萬馳騁沙場的美夢,殊不知說的那些話讓呂哲的目光刹那間變得銳利,不過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呂哲的目光又變得平和了下來。
“蒯先生教你的法家是哪一派?”呂哲問。
法家有三派,其一重“術”,以在戰國中期相韓昭侯的“鄭之賤臣”申不害為宗。所謂“術”,即人主操縱臣下的陰謀,那些聲色不露而辨別忠奸,賞罰莫測而切中事實的妙算;其二重“法”,以和申不害同時的商鞅為宗。他的特殊政略是以嚴刑厚賞來推行法令,使凡奉法遵令的人無或缺賞,凡犯法違令的人無所逃罰;其三重“勢”,以和孟子同時的趙人慎到為宗。所謂勢即是威權。這一派要把政府的威權盡量擴大而且集中在人主手裏,使他形成恐怕的對象,好相壓臣下。
“哪一派?您說的是法、術、勢?”韓信果然是有學到一些東西:“蒯先生沒有具體的講哪一派,講得更多的是韓非子的著作。講的是以君為主,法術勢相輔相成。”
韓非子?那個說話結巴的戰國最後一位思想家?呂哲情不自禁的眨了眨眼睛,想著是不是應該找一本《韓非子》來熟讀一下,心裏又覺得蒯通這個老家夥與韓信果然是有緣分,兩人歲數相差那麼多還能聊到一塊去,結果都成師徒了?
“不、不是。”韓信很認真:“蒯先生說,他的學問隻有一些是我能學的,有許多不能學。所以,信與蒯先生不是師徒關係。”
“嗯!?”呂哲稍微愣了一下。
“蒯先生說,那些不能教給信的學識,隻能教給您或者您的嫡子。”韓信還是很失望的,一個有著奇強求知欲望的人有知識而不能學都會這樣。
呂哲明白了,權變之術確實不是所有人都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