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看了王婷一眼,難怪這姑娘長得白淨,原來是城裏人,難怪了。
車上那幾個人也看了王婷好幾眼。
說實話,這幾人心裏不太痛快,這年頭自家娃一個月都吃不了幾粒糖果,說起糖果流口水。看看人家,多富裕啊,不但人吃,連鵝都有糖果吃。
王婷大白兩個都不知道,他們倆個吃糖果遭人嫉妒。
八十年代,還沒有流行去外省打工的,最遠的就是在省城找份事做。火車上空蕩蕩的,一節車廂坐了幾十個。不像九十年代,那就是瘋狂的時代,外出打工的人就跟逃難一樣,火車上那是人山人海,過道廁所都是人,凡是能站的地都有人,連座位底下都趴有人。
從車門擠不上火車的,就從窗口擠,擠不死人就行。麵貼麵,背對麵,一點縫隙都沒有。那才看著恐怖。
上了火車後,梁元福讓王婷坐著,不用她動手,行李他給放好了,然後婆婆媽媽叮囑她一大堆注意事項,比老媽子還囉嗦。
王婷邊聽邊點頭,一點也不嫌煩。倒是她後麵坐的一姑娘,忍不住多看幾眼梁元福,等他下去了,自來熟趴過來問她:“你哥跟你是感情真好!”
語氣含著羨慕。
王婷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那是我小舅。”
那姑娘尷尬哦了聲,不說話了,退回去坐好。
一個人坐車很無聊,王婷不想看書,更不想睡覺,在火車外麵的小賣部買了一副牌,跟大白打著玩。一人一鵝,喊牌是聲音不大,他們隔壁前麵都沒人,沒人發現。
後麵那姑娘也是人閑不住的,聽到前麵的聲音又趴起來看,看到一隻鵝在打牌,‘啊’驚叫起來,那眼瞪得有銅鑼大。
王婷大白同時麵無表情看她。
那姑娘知道闖禍了,立馬閉上嘴,但看大白的目光好奇又驚奇。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看到會打牌的鵝。
大白問王婷,“被看到了,要不要滅口?”
王婷白了它一眼,別動不動那麼血腥,她就是說出去也沒人信!
兩人不打牌了,改吃東西了。
那姑娘見王婷大白沒理她,就趴在座位背上看著大白,自來熟一個人自說自話,問她們去哪裏?然後又說自己去哪裏,東扯西扯,扯了一大堆,然後又問大白怎麼養的?
王婷嫌她煩,敷衍應付兩句,沒見過這麼不會看臉色的人。那姑娘看她們吃東西也沒叫她一塊吃的意思,有些羞惱,也知道自己自討沒趣,不好意思說下去了,坐回自己位置去。
一到站,王婷提著大包小包下車,大白跟在後麵。那姑娘也是這裏下車,提著東西過來,看到落在後麵的大白,跟前麵的王婷中間隔了個人,目光閃了閃,快走幾步,跟在大白鵝後麵走。
王淵早在車站等了,火車一到站,一個車廂一個車廂找,老遠看到大女兒提著東西卡在車門口準備下來,邊跑邊喊:“婷婷,爸在這裏。”
忙跑過去將東西提了過來。
“爸,你什麼時候來的?等很久了吧!”王婷走在老爸身邊,聲音雀躍,像個真正的十六歲的姑娘,看到父親時的開心。
“剛來沒多久,坐車累不累?火車上有沒有吃飯?餓了沒?你媽在家做好飯等你了,忍耐下,很快就到家了。”王淵步履匆匆,擔心大女兒在火車上吃的不好,想要快點回家。
“我不餓,阿嗲怕我在火車上吃得不好,做了很多好吃的讓我帶著火車上。爸,大白跟我一起來了,它在後麵呢!”王婷嘴裏說著不餓,腳步也快了幾分,朝後喊了聲,“大白,快點。”
“大白也來了啊!在哪裏?”前麵走的王淵突然停了下來,往後麵看去。他光著顧著接女兒的高興,沒注意到大白的村子。
不想這時變故頓生。
大白在前麵走著,它後麵跟著的就是火車上那個自來熟的姑娘,大白聽到王婷喊她,正要撲著翅膀過來,後麵一雙手突然抱起它,往王婷相反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