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義軍營中。
這是約戰後的第七天,李洪輝不眠不休的坐在沙盤前,研究著九曲迷魂陣。李洪義在旁邊看著桌上紅旗輪番變動,隻覺得眼花繚亂,看得頭都暈了。
派出去傳信的士兵,依舊毫無音訊,而對麵勤王大軍也沒有任何人,來報過信。西甌到底是防著一招,派士兵日夜看守防線,並設置重重路障,令兩邊無法取得聯係。
“我懂了,原來是休門。”突然,李洪輝大喊一聲,把一旁昏昏欲睡的李洪義給驚醒了。
李洪義揉揉眼睛,納悶道:“什麼休門?”
“我破解出一半了。”李洪輝興衝衝拉著李洪義,指著沙盤,“你看,此陣應該有九九八十一種變化,尋找到休門,則可破一半。不過……”
“不過什麼?”李洪義一聽有門,急忙問道。
李洪輝皺眉道:“還有陣眼沒有找到,得兩者一並破了才行。”
“那還等什麼,快繼續找啊。”李洪義連聲催促道。
“還剩三天,恐怕來不及了。”李洪輝抬頭望向門外勤王軍方向,惆悵道,“邵相肯定已經破出,要是他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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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張三走後,邵安在兵營中,心急如焚的等待著對麵的消息。他還記得那夜,張三穿著黑色夜行服,佩帶刀劍,施展輕功離開軍營,轉眼間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而後的一日一夜,再沒有過張三的一點點消息。邵安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漫長到每一時、每一刻都是煎熬。
高巍、劉汝卿等人也一直陪著邵安等候,直到夜幕降臨,邵安才開口道:“今日已過,隻剩兩日時間了。若明晚再無消息,便由我和高將軍一同破陣。”
“謹遵帥令。”高巍毫不猶豫的答應道,“末將一定會一步不離的護衛丞相左右。”
劉汝卿愣愣的看著邵安,想勸他不要下戰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很晚了,你們去睡吧。”邵安吩咐道。
劉汝卿雖然知道邵安注定無眠,但仍忍不住勸道:“大哥也快歇息吧。”
高巍和劉汝卿一同告辭,剛邁出大帳,便迎麵和皇太孫蘇祥祚撞上了。
“殿下怎麼在此?”劉汝卿微微疑惑,不是讓徐策看著他嗎,怎麼大半夜的讓孩子跑出來了。
高巍也道:“殿下怎麼大半夜的跑出來,要是遇上什麼危險,末將等可擔當不起啊。”
“我……”蘇祥祚內疚的低下頭,他知道自己幫不上任何忙,可卻忍不住想要出來看看。
皇太孫在軍營中,如同一個貴重的擺設。所有人的小心翼翼的照顧著他,保護著他,怕他出事。而蘇祥祚自己也很乖巧,安靜的待在軍營中,絕不給邵安添麻煩。
可是這日,他突然跑出來了。
聽聞皇太孫在帥帳外,邵安起身將他迎進來,問道:“殿下怎麼還不就寢?”
孩子安靜的低著頭,不言不語。
“殿下要覺得悶,可以讓徐策陪你在軍營走走。不過深更半夜的,殿下還是不要出來為好。”
“我知道了。”蘇祥祚低下頭,認真的反思著自己的錯誤。
然而眼前之人畢竟是尊貴的儲君,雖然年幼,卻不能說的過火。邵安問道:“殿下漏夜前來,是有什麼要事嗎?”
“沒什麼事。隻是我來這麼多天了,一天到晚幹看著,沒什麼用。我也想……想幫你們。”蘇祥祚看到周圍的人都在為戰爭做準備,上到元帥,下到士兵,幾乎人人都很忙碌。隻有他這個皇太孫,無所事事。
邵安卻道“誰說殿下沒有用?殿下代表正統,代表正義。有殿下在,我們的勤王軍才是正義之師。殿下隻需坐鎮軍中,便是幫臣最大的忙了。”
蘇祥祚終於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問邵安道:“隻剩兩天了,我們能破陣嗎?”
“當然能。”邵安自信的答道。
“破了陣,西甌就會退兵嗎?”
“是的。”
蘇祥祚想了想,不確定的問道:“退了兵,我就能見到皇爺爺了嗎?”
“那是自然。”邵安也笑了,到那時,他也能見到哥哥,兄弟團聚。
皇太孫又小心翼翼的問道:“爺爺,是明君嗎?”
邵安知道蘇祥祚在擔心什麼,他想了片刻,方點頭道:“是。”
其實父親也說過,爺爺是明君。父親被廢流放,卻從來沒有怨過爺爺一句。蘇祥祚不懂大人們的感情,但對爺爺充滿了好奇。他緊張的期待著,即將見麵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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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日,又是平淡無波的過去了。直到這天夜晚,李洪義軍營的哨兵,終於發現了張三。
“啟稟將軍,我們發現了張指揮使。”
“是張三!”李洪義豁然起身,“他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