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軒雲覺得,自己一定是吃錯了什麼藥,所以他才會神經兮兮地攙扶著他以為是遭受到了重傷的林笳裎回到他自己的房間裏麵去,然後又十分自以為是地向他提出了什麼不想要欠他人情的白癡大道理,嗬嗬,最最最最可笑的事情,就是自己居然乖乖地順從著林笳裎的話語,慌慌張張地幫著他脫衣服好來徹底檢查一下他身體上麵的傷口,這下可好了,自己又被他給親吻了,雖然說那一名該死可惡的家夥每一次都是在自己最猝不及防的時候來搞突然襲擊的,但是,他任軒雲好歹也是一名習過武的大男生啊,如果當真是想要拒絕的話,那麼,他也就是不至於被那個林笳裎給吻得這麼徹底了吧,於是乎,此時此刻的任軒雲需要仔仔細細思考的,最最最最關鍵的問題已經是開始朝著他飛快而又急促地逼近了,那就是,他為什麼會推不開林笳裎的身體,他為什麼會無法拒絕掉林笳裎突然來襲的親吻,到底應該是要怎麼說才好呢?那個時候,他隻覺得自己全身無力,臉紅心跳,還有口幹舌燥,天啊,自己這產生的都是一些什麼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感覺啊!要知道,他可是男生耶,他可是一名非常正宗的男生耶!他又不是那一些什麼少女情懷總是詩的花癡女孩子!那個該死可惡的林笳裎,那個高傲冷漠的林笳裎,切,明明自己長得也不錯,身手也算是有夠好,那麼,他為什麼不去找一個正正經經的女孩子來跟在他的身邊,卻是一定要做出這樣一副饑不擇食的樣子,來如此地欺負著他,如此地玩弄著他呢?可惡啊!混帳啊!任軒雲躲在自己的被窩裏麵越想越生氣,早晨的陽光透過了明亮的玻璃,溫暖地照射著這一個幹淨而又整潔的房間,夾雜著一股梔子花清香的微風,輕輕地吹動著窗戶外麵那一些碩大嫩綠的葉片,沙沙的響動聲,正在輕輕快快地刺激著少年那無比脆弱敏感的耳膜,窗戶外麵的天空是一片美麗的湛藍色,可是,思緒一片混亂的少年卻是在自己的床鋪上麵死命地翻來覆去著,直到,這個時候,蕭澤蘭站在了少年的房間外麵,她輕聲地喊道,“軒雲,你的肚子有沒有餓啊?師姐我可是為了報答你們兩個人對於我的救命之恩,特意下廚做了許多許多好吃的呢!軒雲,你就快一點出來吧,笳裎可都是已經出來了哦!”
“林笳裎,林笳裎,你這個該死的混帳家夥到底是有什麼了不起的啊?哼!”嘀咕著,任軒雲瞬間飛快地翻身而起,他努力地挺直了自己瘦弱的背脊,然後打開了一直緊閉著的房間大門,悶聲悶氣地走了出去。
吃飯的時候,任軒雲看起來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而且,他還會時不時地瞟林笳裎那麼一眼,餐桌上麵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和壓迫了起來,剔透明亮的陽光,將林笳裎細細碎碎的發絲瞬間有一些淡淡地照耀而出了某一種可以令人怦然心動的光芒,少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靜靜地品嚐著那香濃而又誘人的湯汁,似乎無論是任軒雲的悶悶不樂,還是任軒雲的那一些充滿了鄙視和憤怒的眼神,統統都與他沒有著絲毫的關係一樣,可是,他越是這樣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任軒雲心中的怒火就升騰得越是厲害,蕭澤蘭刹時有一些古怪地凝視著兩名少年那簡直已經是構成了鮮明對比的容顏,一個平靜如水,一個憤怒似火,這,這究竟算是怎麼一回事啊?蕭澤蘭瞬間被他們兩個人給弄得莫名其妙了起來。
“軒雲,笳裎,你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了啊?鬧矛盾了嗎?”蕭澤蘭小心翼翼地輕聲詢問道。
“沒有啊。”任軒雲立刻朝著她展開了一個溫柔而又無害的笑容,“我們兩個人怎麼可能會鬧矛盾呢?對吧,笳裎,你是那樣淡漠的性格,無論是你說了什麼事情,還是你做了什麼事情,反正都是可以立刻把它們給忘得幹幹淨淨,所以啊,師姐,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你是根本就用不著去擔心的。”
“怎麼了?任軒雲,你果然還是在計較著剛才在房間裏麵的時候,我對你而所做的事情嗎?”林笳裎忽然之間靜靜地抬起來了自己的腦袋,他靜靜地看著任軒雲的那一張笑容慢慢冷凝了起來的容顏,冷冷地說道,“拜托你啊,你又不是女生,怎麼還會對於這種事情而是如此耿耿於懷的呢?”
“混帳!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任軒雲勃然大怒,潔白而又纖細的手指,刹時重重地拍打而在了冰冷堅硬的桌子上麵,桌子上麵的湯汁立刻有一些輕微地搖晃了起來,蕭澤蘭驚嚇不已地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可是,林笳裎臉上的表情卻是並沒有因此而有著絲毫的改變,那種雲淡風輕似的漠然,已經是非常輕易地將任軒雲給徹底激怒了起來,“我說你到底是懂還是不懂啊!就是因為我不是女生,所以我才會對於這種事情如此耿耿於懷的啊——!”
“那你想要怎麼樣啊?”林笳裎用一種就快要睡著了似的眼睛十分不感興趣地看著勃然大怒的任軒雲,他懶洋洋地說著,“愧對你?補償你?或者說是,讓你也對我做一次相同的事情?”
“林笳裎,你!”此時此刻的任軒雲已經是處於在極度的暴怒之中了,一旁驚嚇不已的蕭澤蘭眼睜睜地看著大事不妙,雖然她還是沒有完全聽明白這兩名少年之間究竟是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可是,她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果現在任由這兩個人如此發展下去的話,那麼,帥宇射館鐵定又會被他們兩個人給砸得亂七八糟!而且,軒雲打不過笳裎,他一定會再度吃虧的!想到這裏,蕭澤蘭覺得自己一定要說些什麼來阻止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戰爭,“叮咚——!”恰巧,一道清亮而又悅耳的門鈴聲悄然地穿透了夏日之中灼熱的氣息,讓大廳裏麵正在對峙著的三個人都有一些微微地怔了怔,“啊!是星夜!”蕭澤蘭突然想起來了,“一定是星夜來了!他說過的,他今天是會來找軒雲的!”
“嗬嗬,任軒雲,你聽見了沒有?”林笳裎刹時淡淡地微笑了起來,“你的未婚夫就要進來了,難道說,你就不想要在他的麵前表現得優雅一點嗎?”
“林笳裎,你!”任軒雲的臉色瞬間給氣得陣陣發白,他朝著他猛然之間憤怒地低吼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林笳裎,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告訴你,無論你的身手是有多好,我任軒雲都是一樣地看不起你!因為你就是一名徹徹底底的變態!混帳!你——!”
“他媽的,是誰,究竟是誰,敢說我們家的笳裎是一名徹徹底底的變態,混帳!啊?”
“砰———!”一聲尖銳而又凜冽的巨響!蕭澤蘭,任軒雲和林笳裎頓時都大驚失色一般地聞聲望去,隻見帥宇射館的大門被一名容貌還有身材看起來都是非常美麗而又動人的少年給狠狠狠狠地一腳踹開了!少年穿著一身漆黑如夜色般的衣裳,咖啡色柔順而亮澤的長發,高高地束在了少年潔白優雅的耳畔,少年滿臉怒容地打量著大廳裏麵正在怔怔發著愣的三個人,他的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一種凜冽而又寒冷的氣質,溫柔透明的陽光,將整個寬敞清香的庭院照耀得格外美麗刺眼,“喂。”任軒雲的唇角正在忍無可忍地抽動著,胸腔之中滿滿的怒火,都已經溢到了少年的身體外麵,“你,你,你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家夥?”
蕭澤蘭呆呆地眨巴著自己水靈靈的大眼睛,她愣了愣,然後又愣了愣,這才回過了神來,最後,欲哭無淚的她,終於是徹底地爆發而出了一道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啊——!我們帥宇射館的大門!”
“你叫什麼叫啊!”黑衣少年刹時惡狠狠地怒瞪了蕭澤蘭一眼,毫不在乎地說道,“反正都是踢館嘛,那個門就是用來讓別人踢的啊,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哦?這麼說,你是來踢館的了?”任軒雲怒氣未消上下地打量著黑衣少年那纖弱而又矮小的身體,琥珀色好看的眼睛裏麵正在瘋狂地跳動著某一種異常憤怒的火焰,“既然你是來到這裏踢館的,那麼,剛才在門口的時候,你都在鬼叫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