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來,夏茉就像小天使一樣圍著珩轉,珩到哪兒夏茉跟到哪兒,連睡覺的時候,都要拉著珩講個故事才走。
穆珩當然很享受這一切,雖然還說不清對這個小可愛是什麼感情,但是早已經超越病人和朋友了。珩隔絕了一切,請了假沒去上班,也沒有帶夏茉去醫院,隻是讓她吃藥。說也奇怪,夏茉失憶之後,對珩言聽計從,就算是吃藥,也是怪怪地吞下去,張大嘴,吐舌頭證明自己吃下去了。“好乖。”珩總會寵溺地摸摸她的頭。
那本日記,被珩塞進閣樓的書庫,也記不清到底塞哪個裏麵了。
每天晚上睡覺前,珩總是想,如果這一輩子就這麼過了也不錯,她一定是一個好姑娘,不管過去如何,未來一定是陽光的。
“帶我出去嘛,帶我出去嘛……”悶了一個星期,夏茉終於忍不住,向珩撒嬌。珩在花園裏給花兒們澆水,夏茉撥弄著玫瑰,然後把花瓣一片一片拔下來。“你不帶我去,我就花一天時間毀了你的小花園!”夏茉氣鼓鼓地揪下一朵玫瑰。珩的心髒也仿佛被揪了一下:“好啦好啦,帶你出去。”
“yeah~”夏茉一蹦三尺高。跑進屋裏換衣服。
珩搖搖頭,看著滿地花瓣,跟原來的淡漠性格迥異的時候,也會讓人受不了啊。不管怎麼說,珩還是最喜歡開心的夏茉,而不是那雙冷漠地、充滿防備地瞪著自己的眼睛。
珩溫柔地打開車門,讓夏茉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然後自己上車,細心地替她扣上安全帶。“等一下,”夏茉伸出手,輕輕撥弄珩的頭發,“好了,這樣才帥。”夏茉沒有看見,珩的脖子悄悄紅了,按在鑰匙上的手指輕輕顫抖。
笨蛋,怎麼還像初戀一樣臉紅心跳呢,尷尬死。珩心裏罵自己一句,發動汽車,調頭駛向市區。珩想帶夏茉去一個天主教堂,那裏的神父是他的朋友,這種安靜的地方,才適合生病中的夏茉。
往天主教堂的路上有很多十字路口。珩放慢車速,眼角餘光觀察著夏茉的表情。夏茉隻是低頭擺弄珩的手機,興致勃勃玩著小遊戲,根本沒有抬頭看路。這樣最好,珩鬆一口氣。很難說什麼會引起夏茉的回憶,讓她又變回過去那個瘋狂的病人。失憶對於夏茉和珩來說,都是最好的解脫,沒有了負擔,更能輕鬆地接受治療,過平靜地生活。
再兩個紅綠燈就要到了。等紅燈的時候,珩揉揉夏茉的頭。
突然間前麵的斑馬線出現一個小女孩,拿著粉色的皮球,歡快地向前跑。
皮球掉了,綠燈也亮了。
珩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夏茉已經打開門衝向小女孩。“吱——”驚呆了地珩本能閉上眼睛。“哇……”隨之而來的是小女孩受到驚嚇地哭聲。哭聲讓珩猛然驚醒,打開車門衝過去。
夏茉跪在地上,抱著大哭地小女孩,耐心地哄著她。小女孩的媽媽踩著高跟鞋跑過來,接過小女孩不住道謝。珩擺出笑臉胡亂應著,把夏茉拉起來,檢查她受傷了沒。小貨車的駕駛見沒撞到人,慌慌地開車走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夏茉喃喃地說,珩剛想摟她回去,夏茉兩眼一翻,軟軟地倒在地上。
珩打橫把她抱起來放進車裏,也不顧是不是紅燈,飆車駛向醫院。
“低血糖而已,緊張什麼。”玄摘掉手套扔進垃圾桶,用酒精棉擦擦鋼筆之後在病曆卡上龍飛鳳舞。
“老實告訴我,她是不是又失憶了?”
“是。”珩背對玄,把裝著粥和小菜的保溫瓶放在床頭櫃上,拿起夏茉的檢查報告仔細研究著。
“是你不願意麵度現實還是她不願意麵對現實?”玄拔掉夏茉手上的針頭,“叫醒她,觀察兩小時就可以走了。還是老實在家裏呆著吧,她本來就貧血,生理期還帶她亂跑。”
珩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笑:“你了解她麼?我的治療你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