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傳輸內力，才用了那麼幾個人你就已經受不了了，那你知道我當初經曆了什麼了嗎？”程無澈聲音輕的幾不可聞，轉瞬又笑了起來：“所以我在成為現在這個樣子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他。”
北南蝶怔在原地，程無澈轉過頭：“怎麼了？用那種眼神看我？要是簷蛛還活著，你現在會怎麼對她？”
北南蝶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簷蛛於她，是一個跨不過去的障礙，如果簷蛛現在真的還活著的話……
她應該不會讓她活著的。
這個念頭一出來，北南蝶立時被自己嚇了一跳。她有些驚慌的抬起頭，正看見程無澈的笑：“我說過我們兩個太像了，隻是你還沒有察覺到而已。”
“如果他真的活了過來，你會怎麼做？繼續折磨他，看著他生不如死？”北南蝶道。
“那就等他先活過來再說。”程無澈道。
“他跟簷蛛不一樣，你跟我也不一樣。”北南蝶正色道，“如果是簷蛛，我會盡快讓她死，可你，並不想要他的命。即便他活過來再接受你的折磨，你也不會多開心——你這是在折磨你自己。”
“南蝶什麼時候學會教訓人了？”程無澈打趣道，北南蝶卻從他的淺色眸子裏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如果他已經毀了你的前半輩子，你為什麼還要把自己的後半輩子也毀在他手上呢？”北南蝶繼續道。
“說教到底為止，你可以開始了。”程無澈收起臉上的笑容，麵色無波的看著的北南蝶。
“你做什麼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但我還是想給你一個建議：不管你對這人是痛恨還是不舍，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你沒有必要把自己一直困在過去。我不是勸你放過他，是勸你放過自己。”北南蝶道。
“藥材我已經放在這邊了，有什麼需要的你再說。”程無澈像是沒有聽到北南蝶的話，自顧自的轉了個身。
北南蝶頓了頓，忽然輕笑一聲：“該說的我也都說了，聽不聽是你的事情。我身上這些功力本就來路不正，這就當做是還給你了，從此我也沒有什麼欠你的，你欠我的也就此算了吧。”
程無澈身體僵住，扭頭古怪的看了北南蝶一眼，北南蝶本就沒打算堅持勸他，隻是想把自己的話說出來而已。
是說給程無澈聽，其實也是說給她自己聽。
她對簷蛛的怨念，既沒有消散，也沒有擴散。簷蛛已經死了，她再糾結以前的事情也沒有意義了，不如就此放過。
程無澈跟她說了自己的過往後，她對這個人忽然多了股惺惺相惜的感覺。正是這份惺惺相惜，讓她難得的多說了兩句。
要是沒有北南玉，沒有黎清焰，她估計比程無澈現在情況還要糟糕。程無澈說是威震江湖、隨心所欲，可自始至終，也就隻是形單影隻而已。
他還沒有放過自己，他的心結強烈的異乎尋常——或許也是沒有人來引導他而已。北南蝶有些不忍心。
但並沒有那麼強烈。作為一個局外人，她能做的隻是這樣簡單多說兩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