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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時保看著那個臉上帶笑的婦人,幾乎有些認不出來,這是他姨娘?那個話少沉悶一言不發的姨娘?

崔時保剛走過來,曾姨娘就認出了自己的兒子,她臉上一喜,用布搓了搓手,等手幹淨了,這才歡喜的走了過來,“阿保。”

她的手剛碰到崔時保的胳膊,身後就傳來一個粗聲,問道:“阿曾,你認識這位少爺?”

曾姨娘回頭,笑容滿麵:“這是我以前的小主子。”說完,又加了一句,“是我看著長大的,好了,你去店裏忙吧,我跟小主子說會話。”

“好嘞。”那漢子聽了話,便崔時保憨笑了兩聲。

崔時保陰鬱的別過頭。

曾姨娘輕聲道:“我們去一邊說話,來,保兒。”

崔時保盯著她。

曾姨娘拍了拍崔時保聽胳膊,“你聽姨娘……解釋。”姨娘這兩個字,她說得極小。

崔時保倒想聽聽他姨娘怎麼說,他在書院時,明明聽到的是他姨娘被人趕出了府,沒想到,回來才知道,他娘竟再嫁了,這才幾天啊!

他姨娘也太急了吧!

還是說……她姨娘早早的就看中了這個又笨又黑的漢子,呸!崔時保的臉更黑了,表情都寫在了臉上。

曾姨娘拉著他走到牆角,小聲的解釋著。

崔時保臉色變了又變。

曾姨娘看著她,“老王以為我死了丈夫,在崔府幹活,阿保,以後可不要在外人麵前說我是你的姨娘,這樣對你不好。”

崔時保心裏不舒服。

曾姨娘道,“以後娘就住在這了。”說完,又喃喃自語,“以後,可不用擔心死了沒處埋了。”

崔時保道:“姨娘,爹給了你銀子,以後買個院子,再買幾個奴才,當主子不好嗎?非要在這受罪,等我讀完書,會好好孝敬您的,為什麼你不等等我?”

嫁人,有什麼可嫁的呢,這都多大年紀了。

曾姨娘沉默了。

崔時握著曾姨娘的手,說道:“姨娘,你跟我回去吧,我存了些銀子,你就別在這辛苦了,這天還沒亮呢,你就起來幹活,不累嗎。”崔時保不滿意的看了豆腐坊一眼。

“傻孩子。”曾阿姨輕歎道,“我不苦,老王有店鋪有院子,我們靠自己的雙手掙錢,實實在在的過日子,哪就苦了?你不懂。”就算買個院子買幾個丫環當主子又怎麼樣呢,日日閑著,以前在崔府也是這樣,要每天都數著日子過,累極了。

像現在,雖說幹活辛苦了些,但每天日子都充實得很,這人啊,就有盼頭,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崔時保一點都不了解曾姨娘的想法,可看到曾姨娘臉上燦爛的笑,他的態度也沒有剛才那般強硬了。

曾姨娘見說通了兒子,也高興。

這天漸漸亮了起來,這買豆腐的,喝豆腐佬的也多了起來,那老王一個人忙不過來,曾姨娘便想著要過去幫忙。

“保兒,要不要喝碗豆腐佬,特別甜。”曾姨娘邊說邊看向豆腐坊。

“不用了。”崔時保拒絕了。

曾姨娘聽了也沒有難過,就算崔時保是她生的,但畢竟也是府裏的主子,吃喝用的都是好東西,尤其是這幾年,在崔相心裏掛上號後,吃穿用度更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這名間的東西,崔時保是極少吃的。

“保兒,那你就回去吧,這地方不如府裏安靜,你回府,好好念書,將來要是能當官,就再好不過了。”這是曾姨娘對兒子最在的期盼。

“嗯。”崔時保應了一聲。

曾姨娘笑了,就見她回到攤子前,忙活了起來。

崔時保心裏發堵,他看了曾姨娘一會,然後走了。

崔時保走後,老王才悄聲問曾姨娘:“你那小主子怎麼怪怪的,不會拿你當親娘了吧。”

曾姨娘麵色一僵,搖搖頭:“哪能呢,你看錯了。”

“三少爺,您要去哪?”侍衛忍不住問道,三少爺都在這邊晃了三圈了,這還想往樹上撞呢。

崔時保聽到聲音,這才回過神,他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問道:“這是哪?”

侍衛道:“出了西巷,前麵就是東街吧。”

就算侍衛說了,崔時保也不知道是哪,他懶得再問,隻說道:“回府吧。”

“是。”

侍衛在前麵領路,崔時保跟在後麵,慢慢走著。

路邊,鬧聲、笑聲、哭聲、叫賣聲不絕於耳,滿是煙火氣,崔時保聽著這些聲音,心裏更堵了。

崔時保往前走著。

“死人啦!快走,快報官!”一個驚恐的聲音從前方不遠處傳來。

“我的天,這、這、這怎麼斷手斷腳的,有三個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