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夏謙往馬車走去了。
劉鶯兒腦中突然想到,如果夏謙走了,她下次就不一定能遇著了!而且說起來,百合對她還算不錯,總不能讓百合的身體暴屍荒野。
而且,而且,這群人穿著光鮮,還有穿官服的人在身邊巴結呢,看起來有權有勢的,如果她能將百合的消息告訴夏謙,夏謙會感激她的,她、是不是就能讓拜托夏謙養一養她……
比如,認她當個親妹妹什麼的,一塊住進人家。
劉鶯兒的身體比腦子行動更快,已經快想好的時候,她的人已經如小炮彈一樣衝了過去。
好,很好。
劉鶯兒的速度很快,夏謙的左腳剛上馬車,劉鶯兒就已經衝過來了,一沒時刹住,她直接將夏謙撞倒在地。
夏謙的胳膊擦到地上,衣袖都磨壞了一塊。
“哥,是我,是我。”這個時候,劉鶯兒喊哥喊得特別痛快,恨不得夏謙是她的親哥才好。
夏謙從小就聰明,劉鶯兒一出聲,他就聽出來了,江夫人的那個嬌縱的女兒……
他心裏有數了。
“哪來的乞丐,快滾開!”下人看到夏謙被撞倒,立刻急眼了,這要是讓主子知道,又得扣銀子。
下人一邊趕劉鶯兒一邊扶夏謙,夏謙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根本就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哥,哥,百合死了……”劉鶯兒自然不肯走,一邊躲著跑,一邊對夏謙說道。
下人驅趕得更厲害,誰知道百合是什麼東西,花嗎?死就死了唄,跟他們有什麼關係,這小乞丐,是認錯了吧!
“等等。”夏謙製止下人驅趕劉鶯兒,他在聽到‘百合死了’這四個字的時候,臉一下子全白了。
夏謙對下人道,“我有話跟他她說,你在一邊等著。”
下人看了看前麵已經開始行駛的馬車,欲言又止,“小少爺,不成啊,您看看,夫人都要走了,她是不會等您的。”
夏謙看了一眼前麵的馬車,那是周若雪的馬車,今天酒樓擺宴的是周家人。
崔相病重,雖然救活了,可現在已經上不了朝了,辭官隻是時間的問題了,崔相離朝,現在有資曆有本事入內閣的,隻有周尚書了。
周尚書自八年前因為家風不好敗給崔相後,這幾年,冶家越發嚴了,做事也更沉穩了,在皇上心裏是排得上號的人。
周尚書……要高升了。
這是朝中官員心照不宣的事實,這一次擺宴,隻是周若雪的某個哥哥過壽,於是到酒樓,熱鬧了一番。
悄悄來慶幸的官員倒是不少。
這一切,還是孩子的夏謙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跟夏福澤記住了周若雪的名下,周家已經是他們的親外家了,這次舅舅壽宴,周若雪就帶著他們來了。
所以,劉鶯兒才會意外在這裏看到夏謙,平日,夏謙一本心思讀書,輕易不出門。
下人的話並沒有讓夏謙回心轉意,夏謙的聲音很冷:“去一邊待著。”他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他娘不是在懷遠縣裏,不是過好好的嗎?
怎麼就死了?
上次的病,不是冶好了嗎?
夏謙也不嫌髒,一把揪住劉鶯兒,拖到一邊,咬牙問:“你不要開玩笑,她好好的,怎麼會死,你存的是什麼心?”
劉鶯兒連連搖頭,“我沒有開玩笑,是真的。她想你了,我娘又死了,她怕你過不好,又怕你被賣掉,賣了房子拿了盤纏就進京了。”
“然後呢?”夏謙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劉鶯兒聲音越發低了起來,“我們正在進城門的時候,遇到了你爹,一個叫任的男人,他知道自己有個兒子,高興壞了,就將你娘養到莊子上,誰知,那個爹無端端的就死了,他夫人以為你娘是那個爹養的外室,將派人將我們帶回去了……”
夏謙的眼睛已經泛著紅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