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瑉泰一回過身,“淨函、淨……”便見一名男子一把擁住了人兒。
他的眼底盡是疼惜、溫柔,輕撫著她的秀發,若無旁人地吻上白淨函的臉險。金玹煥無疑是他所見過的晚輩中,最順眼的一位。他有著令人瘋狂的資本、讓人著迷的魅力、叫人臣服的氣質,無非是這世界上不可多得的好男人。當下,金玹煥僅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說什麼,便牽起她的手,朝樓梯上走去。
“你還是無法原諒爸爸嗎?”
聽及此言,她不禁停下步伐,回過頭去,深思一會兒,才輕啟紅唇道。“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在你選擇離開的那天起,就證明我們回不去了。”她直視鄭瑉泰的雙眼,口氣帶有一分堅決。
那件事之後,她要以什麼心態去麵對洪思瑜?
十三年前,從原本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成了名副其實的親姐妹……如今,一切都變了樣。早已不指望鄭瑉泰會回頭看她一眼,因為已經沒必要了。他要是在三年前就來找她的話,或許……一切都還有商量的餘地。如今,他是在作白日夢。
她回眸,冷著一抹視線朝鄭瑉泰望去,“說明白一點,我不想和你扯上關係。比起我……她們母女倆更需要你。”沉重地口氣,不禁讓他喘不過氣。他雙手緊握,手指掐得生疼……隻是,再怎麼疼也及不上心底深處的哀傷。僅是這一句話,便了然一切,玩全沒有商量、考慮的餘地。
過去,從來沒有給過她真正的父愛。總是疏忽她們母女倆,一次也沒有坐下來好好談過心。
三年前,白淨函從沒沒無聞的平麵麻豆火速晉升成一位各大廠牌禦用的模特兒。
每一期,隻要有她現身過的雜誌,他都會珍藏起來。這些年,想見她卻拿不出一絲勇氣上門找她。雖然隻能透過電視、雜誌報導,獲得她的訊息……對他來說便已滿足了。隨著白淨函越拍越有名氣,他內心深處的思念就如一團雪球越滾越大。
在她的臉龐上,還留有一絲她母親的味道。從小,她出了名的好動、聰穎、調皮,是一位人見人愛的小公主。可沒想到,在他離開之後,白淨函的性格便產生了巨大的變化。相隔多年,見她出乎意料地成熟、內斂、淡然、冷豔,不禁讓他震懾。她的眼眸,平靜如一潭水,仿佛兩人沒有血緣關係,隻是莫不相幹、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白淨函黯然地收回視線,鬆開他的手,逕自上了樓。她的沉默令他心神難安,瞄了鄭瑉泰一眼之後,金玹煥也立即追了上去。轉著被她上鎖的房門,金玹煥感到一股不安。“小函?”輕敲木門,希望她能給予一絲回應。白淨函背對木門,身子緩緩地墜落。凝望著不停抽蓄的手,“對不起,我想靜一靜。”胸口,不時隱隱作痛著,疼得她連呼吸都感到一陣困難。
久久,才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她的話中帶有淺淺的哭腔,故作堅強的姿態,讓金玹煥想破門而入,擁她入懷。“我就在這,哪都不去。”
但,他卻不能這麼做。
他的關懷之意,隔著木門,卻穿透了她的心牆,“謝謝。”抬起眸,悄悄滑下一行淚水。
閉起泛紅的雙眼,她摀著嘴、哽咽起來。早在十四年前,便看清那一段破碎的婚姻、也看清了鄭瑉泰。她不怪誰,過往的事早已不想追究誰對誰錯。隻是無法接受母親是令人唾棄的第三者,愛他……最後卻是這樣的下場。
陽光明媚,春意盎然。
一早,大馬路上就擠滿了車輛、通勤的人潮。一群中規中矩的學生、中年人們排著隊,等待地鐵進站。護欄門一開,後頭的人就蠢蠢欲動起來,各個猴急得要和人搶公廁上大號般。市區上,一棟米白色建築大樓的玻璃旋轉門前,站了二位宛如石像的警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