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引蠱成功後,徐涇忽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角便起了淚花。
原來阿瑜她心中,依然還愛著自己。
崔瑜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她父親同意了她與阿蠻的婚事,他們順利地成親了,還生下好幾個可愛的孩子。
直到醒來,她都還沉浸在這個夢境中。
許久之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周圍的環境不是她的鳳鸞宮,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清雲,我們這是在哪裏?”
清雲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走進來,吞吞吐吐道:“這是長安城外,皇上他說娘娘您既然不願意留在他身邊,那麼她便放您離開。”
崔瑜一怔,“他怎麼會突然要放我離開?”明明他說過,這輩子她都別想離開他的身邊,為何忽然又願意放自己離開了?
“您那日忽然你吐了血,太醫說您是情緒起伏太大才會如此,若是一直這樣下去,便是早夭的命格,陛下便叫人將您送到了這裏修養。”清雲低著頭說。
清雲離開後,崔瑜低頭捂住自己的胸口,忽然落了淚。
這是她一直想要的日子,在山腳下搭個小院子,院子裏有個秋千,外麵再種上幾塊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這裏什麼都有,唯一沒的,便是那個陪自己的人。
後來的日子過的平淡而簡單,崔瑜仿佛是忘記了徐涇,每日和清雲一起耕作。期間念念來看過自己幾次,每次都紅著眼睛,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直到有一日,她帶著念念在地裏摘菜,聽到了路過的婦人們閑談。
“昨夜宮裏敲響了喪鍾,我數了一共九聲。”
崔瑜手中的籃子忽然便落到了地上,九聲喪鍾是隻有天子薨逝才會敲響的。
她忽然蹲下來抱著念念問:“你父皇呢?念念,告訴我你父皇呢?”
念念忽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父皇他一直在睡覺,怎麼都不理念念,薛公公不叫我給母後說,可是念念害怕!”
崔瑜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怪不得念念每次來都紅著眼睛,怪不得!
“阿蠻,你又騙了我。”崔瑜淚如雨下。
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現在了崔瑜麵前,林逸跪在地上道:“拜見皇後娘娘。”
“娘娘想必已經知道陛下薨逝的消息,陛下生前留了聖旨,立太子為新君,由皇後娘娘垂簾聽政。”
崔瑜嗬嗬地笑了起來,一麵笑一麵落淚:“他是怎麼死的,告訴我實話,與我忽然暈倒又有何關係?”
林逸抿了抿唇道:“陛下讓屬下這輩子都不許告訴娘娘真相,但屬下不忍陛下一直被娘娘您誤解,便不得不說。”
“娘娘您中了蠱毒,性命垂危時是陛下將蠱毒引到了自己體中,選擇代娘娘去死。陛下他心裏一直愛著娘娘,當年陛下被您父親追殺,險些沒了性命,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回來,卻聽說您與許太傅家的公子定了親。”
“後來陛下去了軍中,在死人堆裏爬出來立的軍功。崔將軍的確是判通敵國,陛下並未汙蔑他。陛下去教坊司尋您,其實也是為了保下您,因他聽說了那些紈絝害了您姐姐後還想去害您。後來您要陛下救下您姐姐,陛下不敢告訴您姐姐已經去世的消息,便一直瞞著您。”
“雲華公主將您賣了的時候,陛下他發瘋了一樣的找您。後來雲華郡主責罰您,他卻礙於身份不能護住您,晚上便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三刀。後來陛下以為您死了,不吃不喝,險些便隨您去了。若不是太子,陛下也撐不到後來。”
“不要再說了!”崔瑜捂住臉,崩潰地哭了起來。
她不知道,她一直以為阿蠻是故意在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