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以後我會在你身邊,一輩子(3 / 3)

“對!很困難!”白皓南忽然提唇笑了,冷漠的眸子注視著他,笑得有些瘋狂,“如果能放下,這麼多年為何我還會一直找她?裴晉川,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你不會懂得我在想什麼,你們都不會懂得,對我來說,她存在的定義是什麼。”

因為傷害過,因為親眼看到她為孩子奔潰過,因為眼睜睜看到她瘋掉過,所以放開,要比他自己想到的都要困難許多。

因為很舍不得

裴晉川悲哀地搖頭,“但是你一定不是因為愛她,你隻是想要占有你想占有一個曾經為你瘋掉的女人罷了”

“”

“白皓南,”裴晉川望著他,蒼老而無力的聲音,緩慢地道,“我知道,你母親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你一直活在陰影中但是,求你別再牽扯上我的女兒,她是無辜的你心裏的恨跟怨,我能一次償還給你,隻求你別再扯上我女兒,她本不應該變成現在這樣的”

聽出他話裏有些詭異的成份,白皓南眸子微微眯了起,“你怎麼償還給我?”

“一命,抵一命”

話音還未擲地,裴晉川扶在輪椅兩旁的手,用盡他僅剩的力氣,猛然吃力奮力的一推——

下一秒,在白皓南錯愕吃驚的眼皮底下,裴晉川沒有任何猶豫幾乎霎時間驀然撞上麵前茶幾角尖處。

他全身的重量都撲了過去,這一撞,狠絕而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整個腦門都磕到了茶幾角尖上,發出碰地一聲悶聲。

頓時,有鮮血從他額頭汩汩湧出,緩緩地,他無力趴到地上。

白皓南冷冷倒吸涼氣,他擴大了眼眸望著地上的裴晉川,又看了眼茶幾的角尖處那層血跡,刺目驚心得很。

“我這副老骨頭,繼續活著也是累贅”順著血紅的地毯,裴晉川一點一點費力的爬到他的腿邊,連抬起頭的力量都已經失去,鮮血不斷順著他的額頭湧出來,一手費勁而吃力的抓住白皓南的褲腳,艱難地著用最後的力量道,“這一命抵你母親,我們就都兩清了以後,請你別再繼續糾纏思愉,別再打擾我女兒求你求你求”

這一撞,讓本就精力衰退的裴晉川,很快喪失了意識,再也沒有一個字眼,從他嘴中說出來

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白皓南臉色難看而失去血色,他猛地彎下腰提起渾然沒有任何感覺的裴晉川,憤怒的火焰充斥了他的雙眼,“老東西,你來這裏之前就做好了這樣的打算是不是!你早就想死了是不是!說話!你給我說話!”

可是,不論他如何搖晃著裴晉川,卻沒有任何人再回應他。

這時,聽到裏麵有巨大動靜聲響後,房門被人從外麵倏然推開——

當望見屋內留了一地鮮血,跟被白皓南提起來渾然不覺,像是沒有了生命跡象的裴晉川時,裴思愉呆滯住了,身體突然僵固在了原地。

穆淑貞發出一聲痛呼,“晉川——”

阿晨也呆愣在了門口。

屋內的白皓南聽到門口的動靜聲,他身體一僵,緩緩地,凝固地抬頭,望向門口,視線落在裴思愉的身上。

可也在同時,房門口的身影倏然掠過,穆淑貞看到裴思愉的身形猛然朝著白皓南衝過去,順手拾起了茶幾上的水果刀

裴思愉崩潰了。

一天超出負荷的壓力,超出接受能力一幕幕的畫麵,直到此刻看到裴晉川身體躺在血泊中時,終於,她崩潰了

“思愉——”門口,是穆淑貞不敢置信而恐懼的聲音。

白皓南還未過來,就這麼突然的,身形清瘦的女人已經衝到他的麵前。

接著,他隻感覺,心髒的位置一痛,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進去,一聲痛楚的悶哼,從他嘴裏發出來。

他低眸望著胸口的位置,有片片滾燙的鮮血,順著鋒利的刀口,流淌而出,染紅了他的衣服。

他又抬頭看向麵前的女人,喃喃的張了張嘴,“思愉”

裴思愉神情呆滯而麻木,臉色慘白如紙,她甚至不知道在現在在做什麼,身體就像是本能而不受她控製的,直至耳畔邊響起男人輕喃著她名字的語音,有炙熱的鮮血從她指縫中流淌而過,打濕了她的雙手。

她凝固的眸子緩慢的望向他胸口的位置,盯著那一片快速湧出濕了他半邊身體的鮮血,眼神卻是茫然的,腦海裏忽然湧現很多像是被封存起來的東西跟畫麵,既是陌生,也是熟悉的

腦海裏的畫麵是第一次她見到他的情景,裴晉川以生意夥伴為名義將他帶至他們家,她莽撞的在門口撞上他,一個不穩差點栽倒時被他輕輕扯住,他低聲對她說了句,“小心。”

她抬眸望向他英俊的臉,那一眼讓她為他失去了心跳

接著又是她為他穿上婚紗的樣子,他站在她的麵前對她笑意淺淺地說了句,“很漂亮。”

她為這句話而心花怒放

很快又是裴晉川癱瘓在床,她失去孩子痛徹心扉的模樣,還有

“思愉”耳邊又是他的嗓音響起,極輕極淡,仿佛是充滿了珍惜。

接收了腦海裏麵閃過的一幕幕被遺忘的畫麵,裴思愉緩慢而茫然地望向他,空洞地喃喃低語著,“南”

聽到這久違稱呼的熟悉感,白皓南怔了怔,隨後是緩緩笑了,“你想起來了?”

她沒有回答他,隻是盯著他,空洞而茫然的模樣,像是突然失去所有的動作,迷失在迷霧般的森林裏,找不到出路。

她手上有他血液炙熱的溫度趟過,忽然像是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聲,她呆呆愣愣地望著麵前的男人,所有過去的畫麵彷如潮水湧在她腦海裏,然而她非但沒有想起所有事情來後的精光,反而是無窮無盡的空茫席卷了她,連那雙雙眼,也漸漸變得迷茫,不解,疑惑,像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思愉。”他的手緩緩吃力地撫上她的臉,望著她令人心疼的空洞雙眼,努力笑了笑,那笑容卻充滿了無盡的落寞跟孤寂,心髒口的鮮血汩汩而出,他吃力笑著說,“我沒有想他死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他死我隻是想讓你在我身邊罷了”

心頭上突然像是死了一樣的痛著,裴思愉定定地望著他,分明應該是覺得他很熟悉的,可是,她卻越來越覺得陌生起來,越看他的眼神,越生疏不定,隻有一種讓她不解的疼痛感,席卷了她胸口裏的心髒

門口的穆淑貞跟阿晨都呆愣住了,而這時卻猛然有人從他們身邊掠過,直接衝了進來。

穆淑貞看到那個背影,“景臣”

進來後的景臣望見屋內的一幕,修長的身姿即刻定在原地,眼眸裏漸漸流露出一種別樣的情愫。

然後,他緩慢的邁開步伐,一步一步朝著裴思愉走去,極輕的嗓音,叫了她一聲,“思愉”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靠近,裴思愉慢慢地回過頭,當望見他的麵孔後,她有些迷惑的歪了歪,努力組織著語言,“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

“你叫什麼名字?”

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滯住了,眼瞳驟然收縮了起,臉色慘白地望著的她。

見到她臉上迷茫而不解,像是被什麼問題困束住似的模樣,穆淑貞倏地捂住嘴,眼淚從她眼眶裏掉落而出,拚命的捂住自己,沒讓自己失聲痛呼出來。

景臣身體僵硬了一秒鍾,然後,緩步踱步到她麵前,蹲下身,將她仍舊握住水果刀的手拿過來,笑容清淡而溫和,說,“我是景臣,最愛你的男人。”

“景臣”她喃喃重複著這個名字,眼神空茫而迷惑,歪著頭盯著他。

心髒抽痛了,像是要滴出血來,景臣強撐著笑,伸手輕輕地將她擁過來,把她摟進了懷裏,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下頜擱在她的頭頂上,笑了笑,低語著仿佛情人間的呢喃,“以後我會跟你在一起,做一個疼你愛你的人,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