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機收了回去,白皓南不帶情緒的眸子睨著她,“我希望你能早些時間接受這個事實。”
“可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裴思愉情緒倏然有點憤怒的激奮,想要甩開他猶如鐵鉗一般的手,然而他卻死死抓住她不放,讓她漸漸惱怒了起,“白皓南,做人不是你這樣,強迫別人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
白皓南並不理會她的話。
裴思愉努力吸氣,明白了他無論如何也不肯讓她回去的抉擇,隻好是冷著臉,說,“如果你不讓我離開,我想我隻有鬧開,讓大家都看著了。”
到時候,誰也沒辦法再這麼還算心平氣和的說話,那是她不想的,但如果他非這麼逼著她,那就真是沒什麼情麵可講了。
可是,白皓南聽了她的話,卻是淡淡地笑,“如果,你不想讓裴晉川趟在醫院裏一輩子也醒不過來,最好還是不要鬧出什麼動靜。”
裴思愉一滯。
他低頭,附到她的耳邊,低聲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你可能不知道,我恨他,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他現在怎麼可能會這麼輕鬆的躺在病床上?為什麼你不覺得,對於你,我已經足夠包容了?”
“”
“真不要再做任何超出我預想的事情來,我不會再對你怎麼樣,可這不代表,你母親跟跟你父親,是我能輕易隨便的放過的。”咬了咬她的耳垂,他的聲音冷得近似殘忍,“我恨他們,最見不得的,就是他們過得好,如果,你希望你父親永遠都醒不過來,也不想你母親再過舒服一些的日子,我並不介意幫你懲罰報複他們兩個。”
“白皓南——”
“噓!”他食指輕輕按在她的唇畔上,似笑非笑的寵溺眼神睨著她,“最好不要太過大聲說話,你應該相信,我是可以左右他們命運的。”
那像是輕描淡寫的口吻,充滿了篤定跟輕鬆,不容置疑得讓人難以懷疑。
裴思愉感到了他若有似無的威脅,緊緊咬著泛白的唇瓣,胸口紊亂起伏不定,一雙清亮的眸子,狠狠地瞪著他。
白皓南風輕雲淡地笑,仿佛不以為意,隻不過,眼底卻因為她憎恨的眼神,湧出一抹暗沉的光澤。
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想想,即是熟悉,也是傷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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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裏,接到白皓南的電話之後,阿晨就回房間匆匆收拾了一些必要的東西。
他沒有想到,這個回去的決定會突然來得如此之快,原本的機票是定在明天,卻不想白皓南說改就改
而顯然的,裴思愉現在一定是跟他在一起。
一定是出了什麼變故,才會讓他們突然這麼快的要離開,至於是什麼變故,阿晨就不太想得明白了。
他麻利地收拾好東西之後,身形一頓,忽然想到了景臣。
景臣現在正在到處尋找思愉小姐跟南爺,那他是不是應該通知他一聲?
可是轉而一想到白皓南,阿晨眉頭就糾結複雜的擰起,遲疑躊躇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就這樣離開。
如果景臣沒在他們離開之前,想到南爺已經把思愉小姐帶到機場去了,那隻能讓人惋惜了。
不是他現在不幫景臣,也不是他不為思愉小姐考慮,而是南爺的性格,真不是他能招惹得起,更何況,他也沒有景臣的聯係方式,這個時候,更不可能會到處尋找他的聯係方法,景臣顯然也不會再回到這個酒店來。
所以,隻能是這樣吧
走出了酒店的大門,阿晨忽然覺得整個天空的空氣都是沉悶的,閉了閉眼睛歎了口氣,很快,他選擇離開了這裏。
這大概是他們最後停留在這個城市的最後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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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很多地方,想了很多白皓南大概會帶裴思愉去的地方,然而卻一無所獲。
景臣驅車行駛在馬路上,這時傅筱楠的電話進來了,“有消息了。”
聽聞這句話,景臣雙眼一凜,握住手機的手加緊力道,青筋突跳,聲音幹澀得有點沙啞,“在哪?”
即便隻是隔著電話,傅筱楠仿佛都能感知得到他此刻紊亂而急切的心理,她怔了一怔。
這種感覺,是她從未在景臣的身上體會到的,哪怕隻是隔著電話,她都能感知得到,他的心正在為另一個女人而淩亂著。
複雜的攏了下眉,她心有所不甘地說,“有人在機場看到他們,我現在正趕過去,如果是真的,你這次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以後記得要還,一定要還的!”
在她熟悉的那個圈子裏,什麼樣的人都有,大家都在一個社交軟件上聊天平時交流一些什麼東西,偶爾也會約熟悉的人出來聚聚,恰好她有認識的人在機場保安崗位,說是見到了她說的那兩個人,隻是不知道消息是不是屬實,還得趕過去確認才行。
景臣忽而淡淡地笑了,盡管內心急切無比,卻依舊還算好聲地對她說,“好,我會還的,以後你想要什麼補償,可以大方跟我開口了。”
“那可以要求你別再把我當妹妹看待嗎?”
回應傅筱楠的是景臣電話掛斷後的嘟嘟提示聲。
見他竟然是就這麼把電話掛斷了,傅筱楠真是恨不得把手機摔了算了,這個人怎麼能這樣?
需要她的時候一聲令下,她就馬不停蹄的幫他,結果現在一得到消息,轉眼就不認人了!
就算是妹妹也不該是這個待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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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機扔到一邊,景臣很快發動車子往機場趕去,注視著前方馬路的雙眼有些冷冽奪目。
其實傅筱楠的這個電話不過來,他現在的目的地也是機場,因為突然想到了白皓南可能會就這麼神經質的帶裴思愉離開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