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裏人來人往,而裴思愉則是瞪著跟前的男人,她無法理解,為何他能這麼偏執。
如今的她,不熟悉他,不愛他,並且表明了不會再跟他在一起,然而他卻一次又一次的視若無睹。
耳邊徘徊著他的話,裴思愉雙手漸漸攥成拳,冷冽地的氣勢,一點也不薄弱,注視著他,一字一頓地道,“你也別逼我。”
白皓南臉色陰沉。
她凝重了聲音,說,“我爸現在還趟在醫院裏沒有醒來,你卻在這個時候強迫我跟你離開,白皓南,這不是一個君子該有的作為,如果你真的是我丈夫,可你卻連給我,給我父母,給裴家一點該有尊重都沒有,我真不懂,當初為什麼我會嫁給你,你說是愛,那我就更不明白,為什麼我會愛上一個連給我家人一點起碼尊重都沒有的男人。”
“”
“我說了,我不會跟你離開,如果你非要強迫我也沒用,這裏是機場,這麼多人,你如何強迫我也不行,大家都看著的。”
後麵這句話,她甚至用了威脅般的口吻。
她想,白皓南再怎麼強勢不顧別人的眼光,至少,在這麼多人麵前,也對她無可奈何,隻要她大叫了一聲,很多人的注意力都會瞬間轉移到他們的身上,想走,可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他應該是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白皓南聽著她的話,卻是無聲地笑了。
他無聲笑著問,“可能,我也有點想知道,當初為什麼你會愛上我。”
不過這個答案,不會得到解答,因為沒有任何人知道,過去的她是怎麼想的,甚至是連她自己也不會清楚。
但這對他來說不重要。
他清楚的是,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找她,放不下她,曾經的報複不知不覺卻將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麵對還未展開一切,還是最初最單純她當初熾烈的愛意,好像是讓他有了一種依賴,一種如同毒藥一般的依賴。
對待她,大抵是死也想死在一塊依賴頑固的想法吧。
“思愉。”他忽然邁開步伐,靠近到她的身邊,裴思愉警惕地想要後退,卻一把被他鉗住手腕拽到麵前來,彼此麵對著麵,他低眸望著她煞白的臉,眼神似水柔情一般,緩緩劃開嘴角的弧線,“你現在不記得我,所以我能原諒你的一切言辭,但是別再繼續頑固下去,你是我妻子,這是逃離不了的事實,而我也沒想過要跟你離婚,因為,這根本不可能。”
他修長好看的手指撫上她冰冷的麵孔,在她肌膚上輕輕的觸碰,好聽的嗓音,像是溫情地笑著,“你還是打消跟我離婚的念頭,我們彼此才會更好過一些,回到英國,不再過濾過去,不再想著任何其他人,我們好好生活,可以嗎?”
“”
“這一次,我會好好再愛你一次,不再有傷害跟報複,隻是很簡單,很單純的,想愛你,跟你在一起。”
裴思愉呼吸凝固,他極輕的嗓音,分明是在淡淡地笑,可卻又有說不出來的憂愁跟傷痛,就如同之前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那種蒼涼宛如亙古幽遠的眼神一樣。
總有種無端讓人心疼的感覺。
不可否認,如果是之前,在沒有景臣,沒有看到穆淑貞跟裴晉川對待他卑微憎恨的態度時,她可能,真會有一點心動。
撇去那些種種因素,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心疼讓人忍不住想好好愛他的男人,盡管他或許還沒發覺,但讓看著人,不自禁的會流露出那種念頭。
然而現在,什麼都晚了。
有些人就是會這樣,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在她心裏,早是接受不了一個讓她母親跪下來求,讓她父親恨得從床上爬下來厭惡的男人。
這些都是她親眼看著的事實,無法像過去被催眠一樣的遺忘。
“對不起。”這句話,她發自內心的說了出來。
深吸了口氣,裴思愉盡量用著平靜的口吻,對視著他的眼,緩聲說,“我真的沒辦法跟你在一起,在這裏,我有我不想舍棄的人跟事,我不想放棄他們,做不到跟你一塊去英國。”
頓了頓,她試探睨著他,“你能理解這種感受嗎?”
“不能。”白皓南的眼神,漸漸流露出失望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而拒絕我的要求,你心裏永遠都能裝著你的朋友你的家人,可唯獨”後來再也沒把他真正裝進去。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大概是裴晉川中風癱瘓之後吧,她的心裏幾乎再也沒有過他,漸漸就將他排斥在外,所有人都說他對她殘忍,可實際上最殘忍的人不正是她?
他所做的那些殘忍,不過是想讓她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罷了。
隻不過當時的立場,讓誰也無法再對誰好,誰也無法再對誰坦誠相對,誰也不能再對誰輕聲細語,因為一切的好看上去都像是虛偽,虛偽得讓人可笑。
他從來沒有後悔過他對裴家做了什麼,在過去裏,任何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內,可唯獨,隻有她是一個意外。
她是那個趁著他毫無防備時突然闖入的意外。
而現在,他也隻是想跟她繼續好好在一起,不再有過去也不再有報複,兩個人能重頭開始,他也隻是這樣想著罷了。
為什麼,她卻偏偏不懂?
不想再這樣浪費毫無意義的時間下去,白皓南掏出電話,開了機後,撥下阿晨的號碼,“把東西都拿來,準備今天就回英國。”
電話那頭的阿晨愣了半響,“可是南爺,機票不是明天的嗎?”
“改時間。”
“”
扔下那麼一句話,電話就掛斷了。
而這邊,裴思愉聽到他的話,麵色又是蒼白,失了血色,難以置信地僵硬問,“你還是要帶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