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誌才打定了主意,便對著田豐說道:“田先生,你說你不願做那不忠不義之徒,戲誌才請問田先生,何為忠?何為義?袁本初雖為四世三公之後,但卻不思為國為君。當年曹公矯詔討董,本是敬重袁本初家世淵源,奉其為盟主,然袁本初卻是自顧自身利益,與袁公路爭權奪利!江東孫堅,當日立下大功,卻被袁本初所忌,不但逼走了孫堅,還坐看董卓焚毀洛陽東都,擄劫天子群臣而去。曹公進言追擊,袁本初也不為所動。依先生所見,袁本初可謂忠?”
田豐張了張嘴,卻是被說的無話可說,最後隻得閉上嘴冷冷地一哼。而一邊的沮授也是麵色微紅,顯然是對戲誌才所說的袁紹過錯,感到慚愧。
戲誌才繼續說道:“袁本初本是冀州渤海太守,隸屬冀州刺史韓馥帳下,卻窺視冀州刺史之位。袁本初陰謀與公孫瓚共擊冀州,逼得韓馥讓位於他,卻又背離與公孫瓚的盟約,此等背信棄義之行,難道田先生認為這可謂之義?”
這次連田豐都開始臉紅了,說起來袁紹奪取冀州的過程和手段的確有些令人不恥,隻不過袁紹仗著自己家世淵博,讓所有人不敢說罷了。
戲誌才微微一笑,稍稍停頓了一下,說道:“田先生和沮先生號稱天下奇才,卻奉此人為主,不知如何能說得忠義啊。”
“哼!”看見田豐被說得啞口無言,沮授雖然臉色也不怎麼好,但還是板著臉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口口聲聲說袁公不忠不義,卻不知道你主曹操又當如何?不過是個宦官之後罷了,安敢談天下事?”
“哈哈哈哈!”戲誌才仰天一笑,看樣子沮授比他想象中還要缺少耐心,也好!幹脆就兩個人一同說服了,戲誌才打定了主意,便對著二人說道:“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當年高祖不過也是一亭長而已,隻要心中懷有忠義,有報國安民之心,又豈會比那不忠不義的袁本初差?況且若論家世,曹公本姓夏侯,乃當年大將夏侯嬰之後,而曹公之祖,也是輔佐高祖的曹國相之後,家世淵源又何嚐比那袁本初底?曹公胸懷大誌,文韜武略,乃當今之明主!當年十常侍之亂,那何進若聽曹公之言,天下如何會變得如此之亂。可惜何進卻偏信袁本初之見,引董卓入京,釀成大禍,由此看來,亂漢室之人,正是袁本初也!”
田豐和沮授被戲誌才一番話說得臉色蒼白,戲誌才見了走到兩人麵前繼續說道:“如今天下大亂,曹公雖有心匡扶漢室,但無奈實力不足。那董卓挾天子以令諸侯,坐擁關內。而江東孫堅更是趁亂起事,占據江東尚且不知足,還連奪徐州和荊州,隱隱有不臣之心。兩位先生有經天緯地之才,卻屈身於袁本初這等小人帳下,若不是我等率軍來救,恐怕兩位先生就要屈死在袁譚這小兒之手!難道兩位還沒有想清楚嗎?”
田豐看了看老友沮授,沮授卻是一臉苦笑,輕輕地點了點頭。田豐的臉上陰晴不定,過了好一會,最終微微一歎,說道:“罷了!罷了!且看看曹公是否真如你所說的,是有心匡扶漢室之人吧!”
好!成了一個!戲誌才壓抑住心中的狂喜,又轉頭望向沮授,隻見沮授忽然抬起頭說道:“你要我降曹,我可以答應,但你必需答應我一個條件!”
戲誌才立刻拱手說道:“先生請說!若是戲誌才能夠做主,便立刻答應你,若是戲誌才不能做主的,也定會極力勸說曹公答應!”
沮授一臉慘然地說道:“我隻要你答應我,將袁譚以及袁公的家眷放走!袁公雖然對我二人無情,但我不可對袁公無義啊!這也算是我為袁公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曹公若是答應我這件事,我便答應降曹!”
戲誌才一聽,那心中當真是開心得不得了啊!本來他就打算穩住冀州南方的領地之後,就放走袁譚和袁紹的家眷的,現在沮授提出來,正好可以做個順水人情。不過戲誌才麵子上可不能表現出來,反而是露出一臉難色,裝出一副思索了一番的模樣,最後說道:“這件事情,戲誌才還真是做不了主,袁本初的家眷重要性不亞於信都城,必須要問過曹公才能決定,不過戲誌才卻是能夠向先生保證,定能保護好袁本初家眷的安全,等到曹公一到,便向曹公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