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府是在大漢皇朝的都城裏麵,大漢都城乃是天下文氣所鍾之地,坐鎮其中的經世大儒不在少數,便是浩然府稷下學宮中的許多不修仙道隻修儒道的大儒,也有時常待在大漢都城裏的。
那等大儒,即便身無修為,尋常魔道弟子在其麵前也逞不了威風,反倒會繞著走,否則那等大儒隻需一聲攜帶有浩然正氣的斷喝,以他們的心性,登時便會魂飛魄散!
鍾羽在整個長生界中,還是有些名頭的,但他之所以會有名頭傳揚到老一輩的耳中,更多的是因為其天資出眾。倘若論起真實修為來,即便已經修行那麼多年,在大漢皇朝這裏,也實在是難以排上名號。
自然也就算是尋常魔道弟子了,也就是那種被那等經世大儒一聲斷喝,便要魂飛魄散的魔道弟子。
現下聽閭秋蕤說她和檀傾正待在大漢皇朝都城裏自家的府院內,鍾羽禁不住一聲苦笑,暗道這似乎不是個好兆頭啊,難道此行於自己不利?
這個念頭隻是在他腦袋中閃了一下,並沒有放在心上,當下吩咐了閭秋蕤和檀傾在三天後出城,到城外那座建有天蜀劍宗劍觀的山腳下等著自己。
其實,鍾羽在東海諸島那次明悟之後,以他現在所走的修行之路,已經算不上魔道弟子了,身上也便沒有那種魔道弟子特有的,與浩然之氣相抵觸的魔道氣息。
再者他持身不淫邪,就算沒有在東海諸島上的那次明悟,也未必會在那些大儒一聲斷喝下魂飛魄散。
隻不過他對這不太了解,心下雖也隱隱覺得自己就是去了都城,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卻不願意冒險施為。
倘若隻是因為大意疏忽,竟是給那些不修道的經世大儒喝死了,豈不虧大發了?
畢竟那些大儒不是修行中人,心中也隻有正邪之念,全然不會考慮長生界大勢,鍾羽暫時還是是魔欲宗真傳弟子,殺了會引起長生界震動這一點,他們更不會在意。
中原大地是由大漢皇朝轄管著的,又有浩然府在後麵撐著,朝廷在這裏還是極其有威嚴的,也就沒有東海諸島那麼亂,鍾羽從海邊到都城外,趕了有三天路,也沒遇到過什麼修行者爭鬥,便是世俗盜匪,也因為離都城較近的緣故,極其少見。
離相約的大山還有百裏之時,鍾羽就忍不住按落雲頭,心緒極其繚亂,忐忑不安的徒步而行。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百裏之途,即便是徒步緩緩而行,也不過隻是一會兒的功夫而已。
鍾羽遙遙一望,便看見了兩個漂亮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遠處,一個嬌柔中帶著英氣,一個清冷的猶如月宮仙子,雖然容顏都說不上是世間罕有,卻也都是絕色,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在鍾羽看到她們的時候,她倆也像心有靈犀一點通一般的扭過了頭來,也就看見了他。
看不清她們什麼表情,亦或者說是鍾羽不想看清楚。
這時候再想躲避也是不能,當下他深呼了一口氣,快步上前,卻又猛然停住,胸中有千言萬語,到最後隻化為一笑,蘊有千言萬語、千思萬緒的一笑。
“蕤兒,清兒,你們……”
笑過之後,他想說些什麼,最後終究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鍾哥。”“鍾哥。”
檀傾和閭秋蕤一起喊道。
耳聽得如此嬌柔的呼喚,鍾羽隻覺心頭一震,轉瞬心下一橫,不再想要說出久別之後的情話溫存,就打算說出如煙影的事來。
“蕤兒,清兒,你們倆能一起過來,我真的很高興,本來……但現在我有一些話想先說出來。”鍾羽輕舒口氣,續道:“我知道現在本不應該說其他的事情,然而我不想再拖下去,雖然這件事我可以隱瞞下去不說,也沒人能知道,但我不願意欺騙你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