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冰被折磨的樣子,林宇峰的心裏又心疼又惋惜,這個女人畢竟是和他有過最親密的關係。無論如何不能再叫人來作踐了。林宇峰唯一的遺憾是沒有親自參與那場戰鬥。雖然先預料過可能會發生激戰,但是警方出現如此的傷亡,甚至吳明霞受傷都沒有在林宇峰估計之內。
都是孽債,都要償還。
林宇峰搬起馬紮慢慢地繞到了病床對麵,他把自己的一隻手伸到被子下麵。最後摸到了陳冰汗津津的小手,緊緊地握著。一任冰涼的淚水就從眼眶裏奔溢而出。
“阿星,別離開我。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你說,長大了不會是個禿頭頂吧?嗬嗬嗬......”睡夢中,陳冰忽然幸福地笑起來,“但願我們的基因中和一下,那我們的孩子就也能眉清目秀了。”
聽到陳冰的囈語,林宇峰把攥著陳冰的手慢慢地放開了。也許,現在的陳冰已經把自己的全副身心都給了逝去的陳星賢。而他林宇峰隻能是降低到‘餓狼’的位置了。
無論如何傷心,大勢已經無法挽回。陳星賢給陳冰的這個孩子,等於是救了她一條命。可是如今這個孩子也離陳冰而去了。除了滿身傷痕,如今的陳冰一無所有。
男人和女人之間患難中建立起來的感情,何其珍貴?在這一點說,林宇峰不如阿星,哪怕他是個黑道毒販。僅僅對女人三心二意這一點,林宇峰是必須要仰望死去的阿星。
“阿冰,你有什麼要需要的嗎?你和我說說吧。我在這裏陪著你。”林宇峰在用一種哄嬰兒似的聲音說話。
“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你在我身邊。可是你的臉壞了,被麻建兵那個畜生打壞了。你一定很疼吧?”陳冰的囈語叫林宇峰感到背心發涼,幸好整個的房間裏燈光明亮。鬼神之說,林宇峰雖然采取的是‘子不語’的態度。但說他是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林宇峰不敢。
細數起來,被林宇峰殺死的人也有八九個了吧,可是他從來就不害怕。對於他們,林宇峰的心裏隻有憐憫卻不曾後悔。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莫道天道不輪回。
而唯獨陳星賢的死法,叫林宇峰難過了。阿星原來是個毒辣的,被他鄙視的人。現在他變得高大起來了。
那一天的情形又浮現在了林宇峰的眼前。陳星賢被麻建兵一槍打掉天靈蓋的場麵,不亞於林宇峰在青海一秤砣砸死的那個尕老二。都是死的很慘的。
十幾分鍾後,沒想到陳冰醒了。
她睜開眼看到林宇峰,立刻大聲叫起來。這個時候林宇峰剛剛叫了護士來換了瓶。
其實陳冰除了有些皮外傷,整個身體的狀況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如果流產的問題不算的話。現在就算是不流產,陳冰懷的也是個死胎了。關鍵是在穩住她的情緒之後,怎麼把事情說清楚。這一點直接難煞林宇峰。偏偏這個女人他又不能不管,良知驅使他必須負責到底。
想想這些日子一來,林宇峰幹得件件都是頂雷的活啊。起早貪黑的努力,最後不也是和陳冰一樣傷痕累累嗎?看守所這幫孫子,一個瀆職把好好的局麵給毀掉了。接下來怎麼再叫陳冰信任自己,林宇峰直接沒有信心。可是,有沒有信心是一回事,管不管又是一回事。
林宇峰必須管,他根本就沒有退路。
陳冰歇斯底裏的叫喊,把門外的警察都吵了進來。陳冰掙紮著,要去拔針頭。林宇峰死命地按住她的胳膊。陳冰就咬他撕扯他,林宇峰都默默滴承受著。此刻他已經把這個女人當成了一個瘋子。
大夫進來,又給陳冰注射了一針鎮靜劑。陳冰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林宇峰傷痕累累地臉,慢慢地睡去。幸虧林宇峰頭頂的傷基本好了,不然就剛才的抓狂他就受不了。
等到陳冰又呼吸急促地昏睡過去,值班的醫生歎口氣說:“這個女人看來要轉到精神病醫院去了。她受到了很深的精神刺激。另外,她的下身一直在滴紅。我們沒辦法就給她用了紙尿褲。好好的女孩子,就這麼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