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來無聲地了。林宇峰對外麵值守的警察說：“辛苦的話，你們可以回家。這裏我一個人能應付。”
結果是那個女警察經過允許回去了。男的不讓走。林宇峰看到男警察從樓下警車裏拿來警用大衣。作為值班時的擋寒衣物。這裏後半夜是有些寒意的。林宇峰的床上則有一床醫院的舊棉被。看著這床被子，林宇峰心裏想會不會是死人蓋過的。
林宇峰想想自己手裏也有好幾條人命了，也不忌諱這個。一切都收拾好，他就坐在折疊床上玩手機。現在因為帶著移動充電寶，也不害怕沒有電了。中間，護士進來囑咐了幾句注意事項。林宇峰點頭答應。
黎曼發了一條短信來，告知已經平安回到蘇州，並叫林宇峰把李淑娟的手機號發過去。林宇峰在回信中說：“你閑下來，一定抽空聽一聽錄音。”
黎曼說，叫林宇峰到微信朋友圈去看看。
“你買的洋娃娃，孩子居然愛不釋手，今天晚上非要摟著睡覺。可是這娃娃需要消消毒，才能叫她玩。等會兒我給騙過來。”
楚天燕和林宇峰用微信視頻聊天，互相看了看對方的樣子。閑聊了一陣，如今楚天燕的雙腿已經又能下床了。
“寶貝，你可千萬別再摔著了。我直接承受不起了。”林宇峰油膩的口氣。
小楚吃吃地笑：“明天我就出院回家。回我們那個家去，我表姑陪著我。我可不願意到陸科長家裏，去看他們夫妻倆的臉色。”
楚天燕說話的口吻惹人發笑，怎麼整得自己的父母和外人一樣？
楚天燕租的那個房子隻有一個臥室。臥室是一米八的雙人床，倒是很寬快。隻怕是楚天燕不便和別人睡在一起。那客廳其實也挺寬敞的，完全可以在那裏弄一張折疊床。
“房子那麼小，你們倆怎麼住啊？”林宇峰試探地問道。
“我睡臥室，表姑睡客廳。反正就我們倆，臥室的沙發一拉開就是一張床。房子裏怎麼樣，沒弄得像一間豬窩吧？”楚天燕笑得甜甜的，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
“沒有，在那裏才住了幾天？就是冰箱裏的吃的，我給吃了不少。”
“你這個人可真是，我都說了那裏麵的東西不新鮮。你怎麼還去吃呢？”
“我沒有吃肉食。隻不過是吃了一點花生之類，真空袋包裝的。”
“回去，去哪裏都比這病房裏強，這裏直接把人給悶壞了。”說著話小楚扔下手機，大幅度伸了懶腰。再攥起手機來楚天燕才來得及問：“你這是在哪裏啊，怎麼看著像在醫院裏？”
“沒錯，就是在醫院病房裏。陳冰昨天晚上被人打了，監號裏的女囚犯打得。昨天才從成都回來，結果一個晚上就出事了。李垂楠已經決定整頓看守所的工作。”
林宇峰所說的實話，叫楚天燕沉默了十幾秒鍾。林宇峰的想法是陳冰已經慘到這個地步了，小楚應該不會吃醋之類。
“那你在那裏可要小心。別叫別人晚上來劫獄，有問題馬上叫護士啊。別自己動手，你不是醫生。”許久，楚天燕才囑咐道。
“以後她判了，能不能叫她到燕京去服刑？燕京的女子監獄可是司法部的模範監獄，各方麵管理都很好。”林宇峰懇求道。
楚天燕說：“這個看情況吧。畢竟還沒有走到那個程序。當然也要看看陸科長的態度。你先別急啊，這到判不是還早嗎。”
小楚做不了陸科長的主，這是一定的。隻不過林宇峰想提前說出來。
楚天燕把電話掛了，連一句晚安都沒有。直接按掉了視頻。林宇峰把這理解為一種不滿的表示。但是他並不生氣。
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沒多久，林宇峰就聽見了陳冰在床上痛苦的呻吟聲。她幾乎是被人打得大出血了。
“阿冰，我在這裏。你需要什麼？”看到陳冰痛苦的神情，林宇峰趕緊過去探身問道。
“星哥，你來了？你看見剛才的惡狼在我身上撕肉吃了嗎？全世界的男人就隻有你愛我。掏出心給我，別的人都是餓狼......”陳冰嘴唇幹裂蒼白，顯得分外憔悴。
林宇峰就抬起手來摸了摸陳冰的額頭，還在發著燒。再看看掛的頭頂的點滴，也差不多要滴完了。他就坐在床邊有一句沒幾句地和陳冰說話。林宇峰明白剛才陳冰是在說夢話。護士交代過，一會兒過來換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