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蒼老的手拍拍清暖依舊年輕的手,而後指指外麵的庭院,笑的一臉安詳。
“代我這老頭子,去看看花吧。”
“……嗯。”
她點頭,糯糯應下,收手走出門外。
門裏的老人,在哭。
他知,已時日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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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是海棠盛開的季節,老宅庭院中央,一棵海棠樹紮根在此,大片大片的嫣紅綻開在翠綠的葉片內,不豔,卻雅。
正午正是人犯困的時候,蘇家於有午睡的習慣,於是大多數人或者已去工作,或便在老宅的某一間內,蓋著一層薄毯,開著空調,沉沉的睡著。
她於是便聽了蘇爺爺之說,去看花。
於是恰巧在花開下,遇見了她的半生。
正逢正午,烈日炎炎,他穿著白襯衣,細碎的發,似是漢白玉般雕琢出的,精致卻毫無血色的臉,架著細架的眼鏡,唇色是淡淡的粉。於他便捧了一本《聊齋》,坐在樹蔭下細細看讀,指尖預作注賞的水筆打著轉,是那時學生們都會玩的轉筆。然他轉的不好,笨拙地很,一會隻轉了半圈就因為不穩而停了下來,一會便是直接掉到了書隙裏,又倒出來,繼續轉。
清暖便上了二樓的窗台,頭頂沒有遮蓋,頂著一頭烈日,愣愣看著坐在樹下,跟懷表中的人長得一樣的他。
彼時年少,十七歲的少女的心,有如雨後雜草,無憑無據,卻有了所有理由,生出多數想法,配上理由,成了那個年紀的不知所謂。
正如此刻,她睜著一雙眼,眼睛已有些酸痛,她卻固執的睜大,牢牢的記下男孩的麵容,以至記憶深處。
她看他到最深處,直至多年後,她抬眼看著海棠樹,也依舊看得出那男孩當日的模樣,怎樣的安詳。
而後某一年之前,她昏睡不醒,當他人坐在床邊,一字一句訴說著當日美景,蘇小姐是怎樣遇見林先生的時候,她躺在床上的身子一動不動,眼角卻淌下了兩行淚水。
而後一年,她終睜了眼,於他踏過歲月的滾滾車輪,坐在海棠花下,總是一邊笑著一邊抱緊了懷中的黑木盒子,細碎的碎發落下,蓋住了一雙飽經風霜的眼,唯有懷中的黑木盒子上的照片,永遠笑的無邪。
蘇清暖,無論她是蘇小姐還是林太太,而每逢蘇家老宅的海棠花開,她總是會站在樹下,看著花落一地,無論年華已多,她抬首,笑的像個咬到糖的孩子,甜的。
昨日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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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