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又去收撿床邊幾凳上的一堆衣物,是她昨晚換下來的外裳。雖然她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脫過衣裳。
她把衣裳抖了抖,然後就看見裙子上的衣帶似乎有些繞,她拿起來再仔細一看,竟是都斷了,紮成了個死結。
這下子還怎麼穿?
薑氏回頭問樓千吟:“侯爺……我的衣帶怎麼斷了啊?”
樓千吟頭也不抬地鋪紙備筆墨,道:“你自己解衣的時候解不下來,就用剪刀給剪了。”
薑氏很有些疑惑:“我自己打的結自己很好結,怎麼會解不下來呢?”
樓千吟道:“你一個醉鬼,好意思懷疑清醒的人嗎?”
薑氏忙道:“我沒懷疑侯爺,我隻是……覺得喝醉了確實很不好,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樓千吟道:“弄完了沒有,弄完了就過來。”
薑氏把要洗的寢具衣物都歸置在盆裏,然後便去洗手,過來的時候再給樓千吟倒了一杯溫度剛剛好的水,放在他手邊。
隻見桌麵上筆墨和紙已整齊,樓千吟就起身給薑氏讓了位置,道:“你坐下。”
薑氏不明就裏地在他方才的位置坐下。
樓千吟端了她備的水飲了兩口道:“寫,保證書。”
薑氏有些茫然地仰頭看他。
他道:“保證書不會寫嗎,將你昨晚的所作所為都記下,並保證以後不再犯,如有違反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薑氏應道:“我知道了。”
然後她便老實地拿了筆蘸了墨,然後在紙上認真地寫了起來。
樓千吟在旁時不時看上兩眼。
薑氏寫到後麵,不禁又仰頭問他:“我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呢?”
樓千吟道:“你自己的保證書,你問我能有什麼誠意?”
於是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薑氏寫了一句“一切聽憑侯爺處置”。將決定權都交到他手上,這應該算很有誠意了吧。
樓千吟連朱砂都準備好了,道:“摁手印。”
薑氏在紙上摁下了手印。
樓千吟再道:“你念一遍。”
薑氏又從頭到尾地念了一遍,方才交到樓千吟手上。
樓千吟淡淡瀏覽了一遍,她這一手字加上保證書的內容倒是賞心悅目,這才終於滿意了,等墨跡幹後便疊起來。
卻聽薑氏小心翼翼地問:“那萬一我若是惹得侯爺不高興……侯爺會休了我嗎?”
樓千吟邊疊邊冷睨她一眼,道:“從你進我這門到現在,惹我不高興的時候還少嗎?”
薑氏霎時眉開眼笑起來,眼裏光華不滅、熠熠生輝,道:“那我就放心了。”
樓千吟將保證書順手夾進自己的書頁裏,冷道:“做錯了事還笑得這麼開心?”
薑氏稍稍收斂了些,隨後他便拿著些藥籍,出門去太醫院了。
敖纓在自己宮院裏,當然也還記得昨晚暖閣中的事,她也是在回寢宮以後記憶才斷斷續續的。
到下午,她便往樓千古和薑氏那裏去了。
三人一見麵,先就是互相問昨晚回去後都有沒有被收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