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溫月初越是想隱瞞,敖纓便越是要將她拆穿得幹幹淨淨。
茶樓中毒的事件發酵了兩天,又排查了兩天。
那些被送進醫館的病人經後續診斷並無大礙,大概是吃了不幹淨的茶水才造成的上吐下瀉。
於是那些病人抓了藥以後,就離開了。留下的一筆醫藥費,還得讓茶樓的老板娘來支付。
最後這件事也隻好不了了之。
溫月初在牢裏待了進來,從衙門出來時,覺得外麵的光線極為刺眼。
而在衙門大門口等著她的,不光是溫朗,還有溫家她最嚴厲的爹。
溫月初一下子就有些慌了。
溫老爺鐵青著臉走到溫月初麵前,然後一巴掌重重地扇了出去,失望透頂道:“你一個寡婦不知道避嫌,反倒出來拋頭露麵,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來,你把溫家的臉都丟盡了!”
這溫老爺年輕的時候崇武,也是一個直脾氣。
想當初溫月初風華正茂之時,也有不少好人家上門提親,都被溫月初拒之門外。後來她自己選的這一門婚事,到如今竟鬧得如此一副田地,也是她自找的。
溫老爺注重臉麵,自認為溫家還從來沒出現過這麼丟人現眼的事。
現在這事情一傳開,誰都知道溫家有個寡婦女兒出來做營生,還險些害了人性命。想那往茶樓裏進出的茶客都是些無所事事的男子,她的名聲還能好到哪兒去?
溫月初被他爹一巴掌扇到了地上,捂著臉聽溫老爺繼續氣憤道:“這次要不是三小姐向二公子說情,才請官府網開一麵,我看你怎麼收場!”
溫月初被一巴掌打得淚眼婆娑,又是一愣。
敖纓向敖翌說情,讓官府放她一馬?
嗬,真是天大的笑話!
明明就是她敖纓,把自己害進大牢裏去的!若不是有敖翌盯著,說不定溫朗反倒早兩天就把自己撈出去了!
可是現在,敖纓先人一步,往溫家傳了消息,又說了好話,她現在搖身一變,卻成了溫月初的恩人。
他們又先回到了前幾天出事的這間茶樓裏,溫朗神色隱晦地說,溫夫人此刻還在茶樓裏。
溫老爺又補充了一句,“眼下三小姐也等在裏麵,一會兒你務必好好像三小姐道謝。”
溫月初重新回到這間茶樓時,隻覺得短短幾天,就讓她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這茶樓裏麵空蕩蕩的,再無一個客人。即使官府解了封,她往後可以照常經營,可那些茶客誰還敢來她的茶樓裏吃茶?
敖纓如此輕鬆地就斷了她的心血,而溫月初進門時抬眼看見敖纓,敖纓正也抬頭來看著溫月初。
四目相對,敖纓對她淡淡一笑,全無半點敵意,眼裏純粹之至,道:“溫小姐總算回來了。哦不對,應該喚你鄭夫人。”
溫月初臉色又是一變。
隻見坐在敖纓旁邊的是那日的紅衣女子,然而板凳上還坐著另外一個一歲大點的奶娃娃,正親近敖纓得很!
溫月初如何能不認得,那可是她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