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傍晚而歸。敖纓再無那種消極沉悶之態。

一個月以後,京裏派了人到徽州來,傳達了魏帝旨意,想與威遠侯聯姻,娶威遠侯的嫡女敖纓做大魏皇後。

魏帝忌憚著威遠侯手上的兵權,若是不派人來商議,直接下發皇詔,威遠侯又拒絕的話,到時不僅有損皇家顏麵,還使得皇室與諸侯之間表麵維持的平和也撕破了。

當然,威遠侯也有那個底氣和實力拒絕。

但凡是個明白人就看得清眼前形勢,大魏皇室頹敗,此時聯姻對於威遠侯來講絕非一件好事。魏帝想要他手上的兵權,可他犯不著拖家帶口地往火坑裏跳。

況且就算是大魏興盛,威遠侯也不一定願意把敖纓嫁出去。

早在敖纓剛及笄時,徽州地界內的權貴世家,都在有意無意地打聽敖纓的婚事。別說是徽州了,就連安陵王、趙王、梁王等那些諸侯異姓王,也有意結交這門婚事。

如今天下割據,誰都想把敖纓這塊香餑餑給收入囊中,要知道,威遠侯手上有四十萬大軍啊,這要落在誰手上,都如虎添翼。

而茹兒和她比起來,盡管出落得水靈,可還是在這方麵顯得十分慘淡。那些世家和權貴,根本對她無人問津。

茹兒隻是一位堂小姐,想要找一門和威遠侯府門當戶對的婚事嫁過去做正妻,幾乎不可能。

而威遠侯又拒絕了一門讓茹兒無比眼紅的皇家親事,她怎麼能不嫉妒。

不就是仗著自己有一個爹麼!

茹兒尋常都是與徽州城內的那些養尊處優的小姐們來往,並不懂如今的天下局勢。她隻覺得,隻要是嫁入皇家,做皇帝的女人,那便是天底下最尊貴的。

這等殊榮,敖纓不要,可她卻求之不得,於是去找楚氏哭道:“娘,二叔他不想敖纓遠嫁,可他怎麼不想想我呢,好歹我也是他的親侄女啊!與皇家聯姻又有哪裏不好呢,我要是進了宮,將來還能幫襯家裏,隻可惜二叔絲毫不為我想的,他就隻關心敖纓!”

楚氏也有些心寒,茹兒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可威遠侯根本都沒考慮她。

“娘,您去與二叔說說好不好,他舍不得敖纓,不如讓我進宮去。”

“這可不是兒戲,你別胡鬧。”

“女兒沒有胡鬧,我隻想有朝一日博得個光鮮的名分了,也好讓娘和哥哥跟著沾光,我們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活著了。我會幫助哥哥在朝廷裏做官,不用處處被二叔壓著,到時候我們一家人才是真正揚眉吐氣!”

楚氏一時叫茹兒說得心動。誰不想揚眉吐氣地活著呢。

遂楚氏去找威遠侯,談及了茹兒的婚事。結果哪想被威遠侯訓斥了一頓,讓她不該有的念頭就別有,免得到頭來害人害己。

威遠侯說話不中聽,但心卻是好的。他不會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裏送,當然也不會害了自己的侄女。

隻不過楚氏是個婦道人家,不懂當前局勢。威遠侯與她說了也是對牛彈琴,索性一口否決。

茹兒心都涼透了,再這樣下去,將來還指不定會下嫁給什麼樣的人家,那便一輩子要被敖纓給踩在頭上。既然威遠侯不答應,那她便自己主動去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