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原來東東也喜歡小雪。
看著醉了的東東，我任由他倒在我的懷裏。然而那一刻我覺得我真的欠了別人好多。
東東語無倫次了，像是個孩子一樣。我在酒吧的角落裏抱了一會兒他。
酒吧裏沒有人了，但是燈光還是在不停地來會旋轉著，照到我這裏的時候，東東忽然把頭從我的懷裏抬起來，然後將自己的嘴湊到我的耳邊，我感受到了的他溫熱。
明明沒有了什麼人，那一刻我卻似乎覺得自己是在熙熙攘攘的街頭，人們與我擦肩而過，有一個聲音對我說了很重要的話，但當我回頭尋找的時候，隻有燈火輝煌的街頭而已。
東東——你說了什麼？
看著他含著淚的臉，倔強地將酒杯裏剩下的威士忌一口喝光了。
我沒有聽清他說什麼——不是，我覺得，我不敢相信自己聽清了。
東東醉了，酒吧要打烊了。最後一盞燈滅下的時候，我背著他從酒吧裏出來了，他的淚水濕了我的肩頭。夜景很亮，夜很暗。殺豬的靠在酒吧外一處路燈下，雙手插著口袋，嘴裏叼著一根煙，滄桑地垂著頭。
“別裝酷了，看了我想吐。”我說，“你要是閑著沒事，就來幫幫忙。”
煙霧繚繞在空氣中，繚繞到我不適應抽煙的肺。我輕輕地咳嗽了幾聲，本來想再說他幾句的，但是被咽了回去。
“東東——他和你說了吧？”試探性地問，他的目光依舊猥瑣，但是卻讓我無法不注視以及惡心。
他什麼都知道了？剛剛東東對我說的話她也知道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我說。
“你以為我們是在演港片嗎？”殺豬的說，“你，不會討厭吧？”
“沒有——他也隻是簡單地喜歡而已。”
“果然，他向你告白了。”
“你一早就知道他是同性戀了？”
“知道嗎？我以前很擅長解剖哦！”
“混蛋，別隨便真的開話題。”
“看看，都是這樣。”殺豬的吐了口煙，“我見過了好多的學生了，隻有東東肯聽完我的故事。”
“因為他人太好。”我說，“我——不算是一個好人。”
“我也不是——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
“如果上天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建議你整整容。”
“我真他媽想揍你。”
“我也是。”
“改天好好揍你一頓，現在你身上背著東東——重不重？”
“不會，他很輕的。”
“他是一個好孩子。”
“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像是假話一樣。”
“你竟然懷疑東東的人格！”
“我是懷疑你的長相，混蛋。”
“我靠，好歹我也是你的老師！”
我沒有再去理會殺豬的，背著喝醉的東東轉身要離開了。
其實聽見東東是一個同誌的時候，我心裏咯噔一下。我不討厭東東，但是我也不是同誌。
但是東東卻喜歡我。
我沒理睬殺豬的，我想理睬了也沒有什麼用。而此刻，並沒有向我告白的東東在我的背上，我忽然覺得自己又背負了很多。
東東也好，小雪也好，暖暖也好——一下子我忽然覺得一直想要逃離些什麼的我，反而越來越多的東西壓在了我的肩上。
東東並沒有對我告白。當他將自己清秀的麵龐靠近我的時候，在我的耳邊是這樣說的。
“我、我真的真的希望前輩你幸福啊——離開小雪，前輩你看上去並不是很開心啊......喜歡一個人真的是很痛苦，那個人的每一個舉動都牽動著自己的心。但是還是希望他幸福——前輩，回去吧，會咖啡廳去吧。”
說完，他就醉倒了。並沒有說“我愛你”之類的，而是輕輕敵靠在了我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