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心底的暖意再度濃了幾許,目光偶然挪動間,卻又掃到了殿中一角擺放著不少菩薩。
因著數量甚多,鳳兮不由朝那些菩薩多掃了幾眼,太後察覺後,便微微一歎,低道:“聽說在屋中多擺放些菩薩,所求之事便能靈驗。”
鳳兮怔了一下,不由轉眸朝太後望來,見她麵上突然布了些無奈與愁緒,不由低低的問:“姨母可是有什麼心事?”
太後再度一歎,嗓音也顯得無奈:“東臨在烏俅處吃了悶虧,前幾日又將若瑤那丫頭送去和親了。寧王雖深明大義,但皇兒卻不容烏俅,在籌備著再次攻打烏俅。”
說著,語氣更加顯得低沉與悵惘,又仿佛夾雜著幾許強行抑製著的擔憂:“且這次攻打烏俅,並非如上次那樣慕容青前去收複,而是皇兒,禦駕親征。”
禦駕親征?
鳳兮心底驀地一緊,目光也陡然搖晃幾許。
“皇上身為帝王,豈能去邊關冒險。”鳳兮緊著嗓音道:“此事,姨母可有勸勸皇上?”
太後無奈的搖搖頭:“皇兒決心已定,無法更改。加之睿老王爺也要親自上陣,他二人聯合一氣,哀家勸之不得。哀家如今,隻求菩薩能保他們一路平安,縱然不能凱旋,但至少留住性命。”
“皇上與外祖父都吉人天相,定不會有事。”鳳兮嗓音越發的緊了幾許,縱然說著安慰之語,然而這話卻是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烏俅上一次既能讓東臨吃虧,可見實力並不可小覷,縱然他們上次是以投毒這等小人之為而取勝,但烏俅之人大多擅長蠱毒,卻也的的確確是長處。
再者,若說東臨墨池禦駕親征,縱然危險,但也能振奮士氣,然而,她那外祖父為何也要親上戰場?
一想到這兒,鳳兮心底再度顫了顫,嘈雜的心緒蔓延,一時間難以平息。
許是心境變了,接下來與太後言話時,鳳兮顯得興致微缺,僅是耐著性子的言話,待時辰漸逝時,門外便揚來了一道尖細的太監嗓音:“啟稟太後,南嶽攝政王求見。”
太後麵上頓時露出欣然之色,喃喃一句:“流暄那小子來了。”嗓音一落,立即是扭頭朝不遠處的殿門望去:“快快有請。”
鳳兮怔了一下,心底愕然。
不得不說,太後對夜流暄委實特別,記得上次太後壽辰,夜流暄祝壽獻禮時,太後也極為欣喜,當時見夜流暄送了一支短笛給太後,說是他母親遺物,太後見了,竟也是欣慰與悵然之感並重。
如此,太後與夜流暄的關係,委實親近了。
僅是片刻,隨著殿門吱呀一聲,夜流暄頎長修條的身影入了殿來。
未待他走近,太後已是出了聲:“流暄入了東臨,竟也不第一時間來看哀家。”
夜流暄並未立即言話,僅是行至太後麵前,目光先是迅速朝鳳兮掃了一眼,隨即才朝太後緩道:“剛來東臨,有太多事需處理,是以來晚,望太後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