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毒?”
鳳兮又問。
他目光終於一沉,不言。
鳳兮心頭涼了幾許,心思堵塞難耐,隱隱感覺有幾分窒息之意,她目光緊緊的鎖著顧風祈,道:“你方才,可是想利用我,從而要了夜流暄的性命?”
大抵是鳳兮的目光存了幾許冷冽,顧風祈眸中滑過幾絲異樣,隨即稍稍挪開了目光,歎了口氣,道:“縱然淬了劇毒,憑夜流暄的本事,又豈會這般容易亡命。”
說著,他眉頭皺了皺,再度牽住了鳳兮的手,嗓音略微發緊:“鳳兮,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快些離開。”
鳳兮眸光起伏不定,隨即再度掙開了他的手。
他眸色也略微沉了半分,深眼凝著鳳兮。
鳳兮迎上他的目光,隨即眼色一轉,淡道:“清隱公子先走吧,鳳兮傷了夜流暄,總得確保他性命無虞才離開。”
顧風祈臉色一沉:“你想回去?鳳兮,夜流暄殺伐冷冽,性子陰狠,縱然你是北唐帝姬,你此番害他如此,他不會放過你。”說著,強行扣住她的手腕,拉著她便朝前奔跑,嘴裏低沉沉的道:“你若回去,無疑是送死!”
鳳兮眸光顫了顫,心底也再度發緊發涼。
她自然知曉此番夜流暄必定怒不可遏,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在此際走了。
心底有種空洞的感覺極盛,她知曉的,一旦她此番逃了,她與夜流暄,溝壑重重,怕是再也不回去了。
“清隱,你自行走吧!”她再度想甩開顧風祈的手,然而顧風祈的手卻將她的手腕扣得極緊,分毫不容她掙脫。
她嗓音還未全數落定,顧風祈也頭也不回的出了聲:“你昨日還在說以大局為重,還在說勢必要為北唐報仇,但你如今這黯然神傷的模樣,委實與你昨日之話不符。此際那夜流暄不過中毒,你便萎靡不振,甚至要回去送死,在你眼裏,究竟是北唐重要,還是夜流暄重要?”
顧風祈字字珠玉,曆來溫潤的嗓音卻是破天荒的猶如一道利刀,狠狠的紮在了鳳兮心口。
鳳兮臉色微微白了一分,目光也有些不穩,然而待沉默片刻,她低聲道:“鳳兮欠了夜流暄,北唐也欠了夜流暄。若夜流暄會死,但也絕對不可以是死在鳳兮手裏。”
“我說了,銀針上雖淬有劇毒,但夜流暄定不會亡命!”
鳳兮眉頭一皺,眼看要奔至河邊,她未言,反而是再度開始掙著他的手。
眼見顧風祈將她扣得極緊,她眉頭一皺,手中頓時帶了內力的朝顧風祈震去。
顧風祈整條手臂一麻,本能的鬆開鳳兮的手,身形也被鳳兮控製得當的內力震得有幾許搖曳踉蹌,但卻並未傷到哪裏。
他穩住身形,深眼望著鳳兮:“你當真不願走了?”
鳳兮抿了抿唇瓣,片刻後,臉色已是逐漸平寂了下來,連帶目光都平靜如水,令人看不出半分情緒。
“並非是不願走,而是現在,我不能走。”說著,稍稍抬眸自然而然的迎上顧風祈的目光,又道:“清隱公子乃鳳兮救命恩人,今日你設計我害夜流暄,我便不與你計較。但若下次你還要設計夜流暄,我定不會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