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你著實是長進了,隻不過,你的聰明,卻都是用來應付我了。”夜流暄冷言一句,說著,稍稍鬆了手上的力道:“你以為我當真要靠你?我若是要對端王不利,何須用你這蠢輩?隻要我一句話,蒼月宮之人當日便可提了端王的腦袋來!”
一聞這話,鳳兮眸色驟然一深,心底也忍不住沉雜起伏。
“既是如此,那夜公子為何還要將我安排在端王身邊?夜公子有心對付端王,找個人殺了端王不就行了,何須要讓鳳兮去平白無故的送死?”
說著,硬著頭皮抬眸望他,“想必在夜公子眼裏,鳳兮的命賤如螻蟻,但這條命卻是鳳兮最為珍貴的東西,夜公子不稀罕,鳳兮卻是稀罕得緊。夜公子可以視鳳兮為蠢輩,可以將鳳兮隨意推入火海深潭,但鳳兮耍點小聰明在火海深潭周旋,想周全的保命,竟也不成了?夜公子,你的心,怎可這般狠!”
再一次,鳳兮沒忍住心底鬱積而來的怨懟,朝著夜流暄無畏的道出這一席話來。
說完,見夜流暄俊美風華的麵上漫出殺意,她知曉自己再度觸及了他的底線。
她臨危不懼,眸色一斂,心底頓時暗忖片刻,隨即合了眸子,隻道:“鳳兮今日冒犯了,夜公子若是對鳳兮動了殺心,便殺吧!”
說著,她雙手開始從他的那隻掐著她脖子的手緩緩移下,然而僅是眨眼功夫,夜流暄卻是鬆了她的脖子,拉起了她的兩手。
“你的手怎麼了?”他問,嗓音雖殘存著殺心與怒意,但卻滑出一抹並未掩飾住的複雜。
鳳兮沒料到他這會兒竟還有心思看到她的手,更未料到千鈞一發之際,這一身殺伐的江湖魔頭竟會突然對她減了勢頭。
她睜開眸子,見他滿麵複雜的盯著她的兩手,她眸色動了動,稍稍一垂眸,便見自己那兩隻被夜流暄握著的手上布了不少的傷口。
“怎麼弄的?”他再度出聲,語氣清冷,但卻複雜。
鳳兮將兩手從他的手上掙脫開來,隨即藏於寬大的袖口裏,淡道:“鳳兮廚藝不精,刀工不良,昨日在灶房為夜公子做晚膳時,不小心弄傷了手罷了。”
說著,抬眸直直的迎視上他深黑的目光,又若有無意的道:“不過,這些傷口比起在宮中與端王府受得懲罰來說,著實算不上傷,更算不上疼!”
夜流暄眸色明滅不變,如夜裏星子,明亮中卻是要照入鳳兮的心底。
隻不過,這種被他以目光鎖著的感覺並不好,他眼中深邃一片,毫無溫度,鳳兮僅是與他對視一眼,便垂眸下來,模樣恭順,一言不發。
氣氛緘默半晌,夜流暄卻是突然在鳳兮手裏塞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周身冰涼,惹得鳳兮手指一顫,差點沒拿穩。
她先是垂眸掃了一遍手中的匕首,隻見匕首的刀鞘上有細細浮雕,花紋精致,她微微一怔,隨即按捺神色的朝夜流暄望著,“夜公子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