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我不渴,我不渴……”小混混沒敢上藤椅那邊就坐,茶水就更不敢自斟自飲了,老老實實站在一處角落裏等候管大夫為自己解符。
“那天在翠芸山鬧事的也有他嗎?”荊書蘭看到管小河在那邊配藥,疑疑惑惑地問了一句。
“我對他有些印象,你瞧!那頭發,當時頭發呈火紅色的好象就他一個。”管小河笑著說道。
“看著眉清目秀的,不太象街麵上混世界的。我爸爸那天怎麼連他一起也給下了符了呢?!”荊書蘭一看眼前這個小混混長得還挺清秀的,心底不由地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他那天動手了沒有,我還真沒什麼印象。也許他們有他們的內部規矩,不管心裏怎麼想的,隻要有人上手,其他人不能袖手旁觀,否則,那個所謂的‘蟒哥’不會輕饒他們的。”管小河隨口猜測道。
“也許吧,年紀輕輕的,怎麼走這條道兒?!”說著話,荊書蘭搖了搖頭,替顧客配製中藥去了。
解藥配製很簡單,不大一會兒,管小河就端著一個小木盤走到治療床邊,點手叫那小混混過來。
“這個口服,一月三次。這是藥水,你自己塗抹吧。哪兒有藥符,就塗抹到哪兒,不要多塗。”說著話,管小河順手把隔離簾拉開替那小混混遮醜。
不大一會兒,小混混輕手輕腳地將隔離簾收好,滿臉欣喜地走到管小河跟前,恭恭敬敬地衝他鞠了一躬,口中連聲稱謝:“大恩大德,時不敢忘。我得付多少錢呢?”
“你先別謝我,要謝就謝她!”說著話,管小河抬手指了指荊書蘭。
小混混當然記得荊書蘭,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猶豫了一下,還是衝荊書蘭鞠了一躬。
“你這人,鞠什麼躬嘛!對了,我問你,看你也不象是不三不四的人,為什麼整天跟著那幫人鬼混呢?”荊書蘭隨口問道。
“我……上學那會兒貪玩,沒上過大學,也不懂什麼技術,在家吃閑飯也不好……”那個小混混低著頭,不好意思地回複道。
“隨便找個工作也不難吧?送個快遞什麼的,總比當混混強吧?”小關在一旁插了一句。
“那個……幹那個挺沒麵子的……”小混混實話實說。
“當小混混就不丟人了?!你這人……”荊書蘭不高興地說了小混混一句。
小混混理虧,往那兒一站,把頭一低,不吭氣了。
管小河笑了笑,走上前,伸手拍了拍小混混的肩頭,隨口說道:“你跟他們不一樣,你還有回頭的機會。我呢,也不勉強你,什麼時候想通了,過來找我。”
“謝謝管大夫,那我先走了。”小混混發自內心地向管小河道聲謝,轉身快步離開了。
管小河目送小混混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師傅童至鋒說過的話,醫者不僅要治人身體上的疾病,還要醫人心,使人走上正道,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醫人心?談何容易!”管小河心下暗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