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掰著手指粗粗算了一下,現在這個身體的原主是個二八少女,選秀時因樣貌動人,溫聲柔意被指給了九阿哥胤禟,可是啊這人身家背景不行,老爹一個漢軍旗的五品小吏,所以隻夠格給個格格的封號。
一個小妾,是做什麼的?阿蘭算了算,九阿哥胤禟現時應是個十八少年郎,這年齡上的小夥子要這麼多妾來做什麼?
練手唄。
阿蘭一邊胡想,一邊打量了眼自己居住的屋子。
幾眼望去,阿蘭的心是如墜穀底,發的是沉重,這簡陋的……大概也就比前世自己沒認祖歸宗前和老媽擠的那合租屋強一些吧。
除了剛剛起身那張床是個好貨,檀木座底,鏤空雕花,四角還有撥翠寶玉點綴,四周腳塌邊上還栩栩如生的鐫著彩釉浪花紋和魚尾戲蓮圖。
其餘就再沒個值價的物件兒。
她歎口氣,望著銅鏡中這張陌生的臉,又伸手去戳了戳,自言自語道“你說你啊,咱們是有什麼緣分啊。”
“你說你咋也不提前給我拖個夢?”
“害的人家一點準備都沒有。”
繡兒驚恐至極,瞪著大眼悄悄去瞧主子的動靜,確信她的確是在自言自語之後,唯恐她是燒壞了腦子,於是,繡兒一咬牙,苦兮兮的勸道:“格格,要不,奴婢去求梁嬤嬤,找個大夫來給您瞧瞧?”
敢情這是把自己當傻子了?
鏡中人餘光瞥了一眼繡兒,清了清喉嚨,微微回身,端著一副冷淡無波如高嶺之花的表情說道:“瞧什麼?你以為我壞腦子了?”
繡兒抬頭,小心翼翼的回道:“奴婢不敢,隻是昨個兒九爺走前吩咐過要好好照顧您,若您有個大小,奴婢可吃罪不起。”
罷了,罷了。
阿蘭翻了個白眼,朝著額上細碎的發梢吹了口氣,手又垂下捏緊了身下的裙邊,若水雙眸逐漸冷凝,堅定。
既然來了,在找到回去路之前,我就替你好好過活著吧。
她傾身向前,湊近了銅鏡,懶懶的眨了眨眼,那眼尾泄出的眸光冷豔又鋒利。
她點了點銅鏡,一字一頓道:“我是、周、瀾、泱。”
卻說又過了兩日光景,周瀾泱在屋內呆著疲乏至極,都說這古時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給上一塊兒布兩根兒針就能在屋裏待上數日。
周瀾泱醒過來後的兩日,隻覺得這院子靜的可怕,除了日常傳膳的下人,就繡兒還有點熱氣兒。
也是虧了那小丫頭,從她嘴裏,得到了不少關於這阿哥府的消息,比如福晉是董鄂家的,人家老爹那叫一個氣派,滿清老姓,叢一品大員呢!
還有三個小姐妹,分別是隔壁荷花苑的兆佳氏、宮裏阿哥所時便跟著九阿哥伺候的郎氏,再一個就是現在有了身孕的完顏氏。
“敢情我連個小三都算不上?排著小五上去了?”周瀾泱啪的一拍桌子,心中憤懣脫口而出,那動靜嚇了繡兒一跳。繡兒愣了下,嘴唇抖了抖,滿是疑惑的看著周瀾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