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愛的告白(1)(2 / 3)

“楊悅……”潘玉龍近乎驚訝地抬眼,神色莫明。

“我這麼說很奇怪嗎?”楊悅柔和地淺笑,眼中的光彩也閃耀動人,“許多事,不管會不會為人所知,隻要它真實地發生過,就能真實地被銘記,其實能這樣就已經很好;但還有許多事,卻一定是要真實地去經曆,真實地去感受的。它們已無所謂銘記,因為它們的美好會隨著時間融入骨血,跨越生死。玉龍,你邂逅過這樣的美好嗎?或者,你有沒有想過讓這種美好能與你一輩子都真切地交融?而你如果能握住它也就是你幸運地握住了幸福。”

楊悅說得悠然無比,而潘玉龍隻是愣怔地看著她,始終寂然無語。

潘玉龍告別楊悅回到自己的租屋,就一直有些心緒難寧,他突然間很想再走一趟貢阿雪山。而幾經往複,在執著與放棄間,他終於已清楚地找到屬於自己的心的方向,也許,也是到了他該回去的時候了。

第二天,潘玉龍就直接找到李總監向他請假。離上北京比賽大概還有那麼十天左右,夠他離開一陣子了。李總監簡單問了問他請假的原因,潘玉龍隻是淡然地說,他想趁此機會沉澱一下自己,讓心重新去感受一段幹淨與真實。李總監雖然有些意外,但最終也沒有追問下去,他慨然準了潘玉龍的假。

潘玉龍跟父母通了一個電話,聊了一下自己的近況後,當天就離開了銀海,直奔貢阿雪山而去。而在潘玉龍抬手間,可以看到,一隻洗的淨白的護腕此時就戴在了他的右手腕;護腕上,有一朵栩栩如生的蘭花隱現。

潘玉龍到達貢阿雪山時幾近黃昏。天色隱隱地黯淡了下來。雪山寂寂,四野靜謐,一片極致的安詳和寧和。藏族奶奶與大哥對他的再次到來感到驚喜無比。他們依然熱情洋溢地招待了潘玉龍。

木屋裏,暖暖的火光映上潘玉龍俊秀的臉,將他染上一層深色的醉紅。而藏族奶奶就坐在一旁,跟他絮絮叨叨地講著兩年來發生的一些瑣事。潘玉龍耐心地傾聽著,始終清淺微笑的神色,襯著他亮閃清透的眼,更顯得整個人豐神如玉。

終於,藏族奶奶搖著頭,輕輕歎了一口氣,“小夥子,你可總算是回來了。可是,那位姑娘現在卻不知在哪兒了呀。唉,上回你來的時候,她可就是一直躲在屋裏,怎麼也沒有肯出來見你,讓我都看不下去哪!”

“什麼?”潘玉龍立時有些犯傻。他慢慢瞪圓了眼睛,語聲也驚詫無比,“奶奶,你當時不是說她已經到雪山那邊去了嗎?”

“哪裏是去了雪山那邊哪,是她一再堅持不讓我告訴你她在屋裏麵。後來,等你走後,我才將你要我還給她的護身符交還給了她……她走了之後,也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潘玉龍輕輕低下頭,沉默了片刻。眼睫微顫間,他淡淡地開口,“奶奶,沒關係。我一定會找回她,陪她一起再到這裏來的。”

手中的經輪飛轉,藏族奶奶點點頭,“這就好,這就好。小夥子啊,有什麼誤會,說開了也就一樣。年輕的時候總是要氣盛一些,互相學著讓一讓,寬容一些,還會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沒有再接藏族奶奶的話,潘玉龍眼看著烈烈的火光,已神思不屬。

清晨,貢阿雪山的峰頂依舊被厚厚的雲霧遮擋住,連綿的坡體白雪皚皚,皎潔而晶瑩。群山起伏間,已縱寫了這片土地的神秘和誘惑。潘玉龍靜靜地坐在半坡上,遠眺著雪山。

藏族大哥的女兒悄悄走了過來,“哥哥,奶奶叫你下去吃早飯了。”兩年間,她也明顯長大秀美了不少,朝向潘玉龍的笑容裏有著淡淡的羞澀與靦腆。

潘玉龍回過頭,朝她微微一笑,輕輕揮手,“好。就來。”

小姑娘的眼光頓時就被潘玉龍腕間的飾物吸引住。潘玉龍順著她直直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不由啞然失笑,“這是護腕。”他溫和地解釋。

不曾想,小姑娘卻有些興奮,“我知道哇。這個護腕是不是姐姐的?”

“姐姐的?”潘玉龍有些奇怪,再看一眼自己腕間的蘭花護腕,神色裏已似有所悟。

“嗯,以前我也看到姐姐戴過。你不在的時候,她天天都要從手上拿下來看上好久呢。姐姐說她喜歡白色,象雪一樣,白色才是最幹淨的,最純潔的,最真實的。所以,現在,我也很喜歡白色。”小姑娘說得悠然自在。

“是嗎?你也開始喜歡白色了……”潘玉龍慢慢脫下蘭花護腕,指尖輕撫著陷入沉思。良久,他才抬起幽深的眼光,凝視著遠方依舊是雲霧輕繞的貢阿雪山。

曾經在這裏,金誌愛在日日的等待中,向貢阿雪山的山神許下了她愛的人也會真心地愛著她的心願。而今,潘玉龍終於也在此盟誓,他要為金誌愛找回被她遺棄的她心中的雪山。

幾天後,潘玉龍來到了金誌愛曾經跟她父親到過的另一座雪山——玉龍雪山。這座跟他的名字有著不解之緣的雪山,似乎也在冥冥中昭示著他,會有他想象中與盼望中的奇跡出現。

獨自穿梭在離玉龍雪山不遠的古鎮裏,潘玉龍的心寧靜而平和。他在每一家玉器店裏停留,步履匆匆,卻始終細心地不錯過任何一間。而他逡巡的眼光也在偶然間被一家非常古樸的小店吸引住。潘玉龍停下腳步,細細地打量著這家店的門楣。這家小店有個很別趣的店名,叫做“弱水三千”。

潘玉龍輕輕悄悄地走了進去。與大多數熙熙攘攘的店鋪相比,這家店似乎很是冷清。而潘玉龍一進去,就立刻發現這裏陳設的東西,與他剛才所看到的店鋪太不相同。古鎮裏大多賣的是翡翠,隻有這一家一看就知道不是。店內的陳設古樸而雅致,卻從深處透露著一種遺世與超然。小店的一方牆上還掛著一幅字,“登昆侖兮食玉英,與天地兮比壽,與日月兮齊光”,這是屈原的詩句,讚頌的卻是玉中的精英和田玉。

潘玉龍收回久久打量的眼光,轉向擦得鋥亮的櫃台。櫃台裏,疏疏落落擺放著幾十枚各類掛件,一種一樣,沒有重的。潘玉龍細看之下,忍不住一陣心跳。幾十枚掛件裏,他赫然看見了一件眼熟無比的吊墜。那隻吊墜,質地溫潤堅密、瑩透純淨,色澤卻象雪山上的雪一樣,白的純粹絕對,白的讓他觸目驚心。潘玉龍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才要叫店員將那隻吊墜拿出來,一隻手已將它輕取出放到了他的眼前。

潘玉龍微微一怔,而看著那位店員和善的臉,他不由赧然一笑。低下頭,潘玉龍輕輕拿起那枚吊墜,長形微圓的形狀,上端幾朵祥雲繚繞,吊墜正中鏤刻著一隻寶瓶,瓶中插著萱草。潘玉龍的拇指慢慢撫過墜麵,凝脂般潤滑沁涼的感覺頓時透徹心扉。與金誌愛的雪玉一模一樣。

“喜歡嗎?”店員輕聲問潘玉龍,見他沒有做聲,他又接了下去,“這是和田玉中的極品羊脂玉。你手中的這款吊墜,主雕是祥雲、寶瓶和萱草。而寶瓶代表著吉祥與平安,萱草象征著忘憂與安謐,小小一隻吊墜,因為玉質高貴,而將人們美好、溫柔的世俗情感盡顯方寸間。這隻玉墜,是送給家人最好的護身符、吉祥物。如果,你想要送給女朋友的話,那它也是最合適的定情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