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神女。”

是那個婆子在喊她,梅回頭去看,卻連人帶攤不見蹤影,聲音卻仿佛就在耳邊,直擊靈魂深處:“緣聚緣散猶如雲煙,情深情淺大夢一場。”

她心口一震,有些恍惚。

低頭去看自己與魏昱的手腕上,赫然連著一條紅線。

“梅,怎麼了?”

魏昱見她發呆,往常是叫慣了香姬的,在外頭隻能喊名字,還有些不習慣。

梅回神,額頭浸出薄汗。先是去看手腕,沒有紅繩。猛的回頭去看,那婆子慈眉善目的,正在替一對情人係紅繩。

原來是夢。

不對,不是夢。

她心中有疑惑,也有不安。隻是說道:“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外頭三個人,喝完了餛燉吃燒餅,又買了冰果子吃,還在想接下來吃什麼,抬頭瞧見兩位晃晃悠悠地從月神廟裏出來。

此時街上的人已經少了許多,阿奴為難道:“陛下,這個點回宮,不大妥當。”

梅問他:“為什麼?”

“宮門下鑰了,若執意要回宮,隻怕天一亮,前朝後宮就曉得陛下與娘娘出宮了。”

魏昱捏了捏眉間,“去馮淵府上住一晚,明一早回去。”

馮淵今天話說多了,生怕魏昱反應過來把他丟去雨國當使臣。夜裏睡個覺也不得安穩,被小奴叫醒,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一二三來,煩躁的扯了件衣服披身上就往外去,瞧見魏昱已經很叫他害怕了,揉一揉眼睛,再一看還帶著個神女,下巴都要掉地了。

他連忙背著身子把衣服穿好,詫異道:“你你你帶她出宮了?”

“別廢話,在你這住一晚。”

他鼻子靈,調侃道:“喝酒了?”

魏昱抬眼看他,已經很不耐煩了。

馮淵乖巧閉嘴。他用腳趾頭想,肯定是帶香姬去看花燈會了,這魏昱,還算有點腦子。他沒娶妻,也沒妾,家裏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屋子。饒是如此,還是讓神女與魏昱住一屋。

宮外的床,肯定是沒有宮內的床大的。

兩人躺下後,手臂貼手臂。梅覺得不大自在,轉過身麵對著牆。她是看不見魏昱了,可是魏昱卻直直看著她。

青絲像綢緞一樣散發著光澤,因為蜷縮的緣故漏出的半截白皙的頸子,窈窕的體態。淡淡的香氣籠罩著他,他覺得有些口幹舌燥,手不自主的捏起她一縷頭發。

梅感受到頭發被人握在手中,想要伸手去將頭發到身前,奈何地方不夠大。隻得轉身去製止他:“別動了。”

兩人四目相對,氣息相交。她眉眼清淡,毫無媚態,卻紮紮實實的撩撥到了他。

魏昱腦袋中的一根弦,啪,斷了。在混沌中,他也曾有一瞬的動搖,但,在酒精的刺激下,情/欲輕而易舉的占了上風,理智與克製被拋之腦後。

他欺身而來,一手捧住她的臉頰,一手握住她的後頸,不管不顧的吻了下去。

她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濃烈的酒氣鑽進她的鼻腔,不知所措,不能動彈。

他的手像一塊炙熱的鐵,燒灼著。他像一座山,重壓著、禁錮著。

梅的呼吸仿佛都滲入他的身體,魏昱看著她,烏發淩亂,瞳中震驚,像一隻落入陷阱的兔子。

他還想要更多。惡,在情、欲的滋養下瘋狂生長。

想看她沉淪、看她掙紮、看她腐敗。

啃噬著她的唇,舌尖描繪著她的唇瓣,抵死纏綿。

他的手從臉頰向下滑去,滑入她的衣衫,指尖撫摸著她的脖頸,鎖骨,還要往深處去。

玉骨雪肌,明月嬌軟。

他能感受到她在微微顫抖,她太美好了,是這世間最美麗的花。

仿佛被人拋入水中,水漫過全身,她快要被淹沒。

她發不出聲音,就連抵抗也是徒勞無力。

眼角有一滴淚,落在錦被上。

突然,她眉頭一顰,疼,鐵鏽味彌漫,靈台瞬間清明,魏昱在咬她。梅奮力掙開束縛,衝著魏昱就是一個嘴巴。貼著牆,先攏衣衫,再抹眼淚,氣的心口疼,十分戒備:“你你要做什麼?”

指尖點了點嘴唇,疼的她倒吸氣。

魏昱生生受了這一巴掌,鬆開了她,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言語,仿佛剛才隻是一場醉酒後的鬧劇。梅又氣又怕,裹著被子蜷縮著背對他,就連呼吸也不敢大聲,不敢入睡。

待到屋內又重回寂靜,魏昱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陰沉。

他心軟了,所以才,故意咬了她。

為什麼會心軟。

因為她哭了嗎。

煩躁。魏昱無法再與她同處一室,起身出去。靜默的站在簷下,風一撲,清醒了大半,繼而沉重的一聲歎息。

是恨,是欲|望,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