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翌日

天還未亮,灰蒙蒙的一片。

梅聽見推門的動靜,立馬翻身去看,眼神戒備:“誰?”

春潮嚇一跳,連忙將屋內的燭台點亮。瞧見香姬滿臉憔悴,眼底鴉青一片。

“該起了,咱們要再天亮之前回宮。”春潮上前掀開床帳,用兩旁的金鉤勾住,問道:“昨夜沒休息好?”

她極度緊張的肩膀鬆懈下來,揉一揉後頸,沒說實話,“還行。”

春潮端來銅盆伺候她洗漱,靠近了仔細一瞧,才發現不對勁。

“這嘴唇,怎麼破了?”

口子還不小,黑乎乎的一塊。

梅漱口時被鹽水刺激的生疼,喘息了兩下才說道:“撞的。”

春潮不信,追問道:“你撞哪了能撞成這樣,這都腫起來了。”

“狗咬的。”梅用帕子擦臉,熱帕子敷在臉上,疲勞有所緩解。

“”春潮懂了,也不問了,心道王君下嘴也忒狠。

洗漱後簡單了用了兩口糕點,戴上了麵紗也瞧不出異樣。外頭馮淵已經備下馬車,他是魏昱近臣,沒人會查他的車駕。

三人往車上一坐,梅看見魏昱就怕,縮在一旁。

車內是死一般的寂靜,就算是嘴欠的馮淵,此時也不敢觸魏昱的黴頭。他昨天半夜換了間屋子睡已經很奇怪了,今天起來又不說話,陰沉著一張臉,都要結冰了。

馮淵衝著春潮眨一眨眼睛,春潮也繃著臉,暗罵一聲紈絝。

酒醒了不認賬的男人,最恐怖。

魏昱腦子裏清清楚楚的記得昨夜的事,花燈會、月神廟,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就連肌膚的觸感都記的一清二楚。

清楚到不敢再去回想。

他兩眉沉擰,看著縮在角落裏的梅,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車駕過了宮門,先去章台宮,再把香姬送回寒山宮。

有些事是瞞不住的,比如王君七夕夜出了東元宮,直奔寒山宮。

昨夜,刮過後宮的風,都染上了一層曖昧與可憐。

眾人紛紛揣摩分析王君對香姬的感情,順便還心疼了一把新王後。

時綏被芳姑勸回屋內後,芳姑怕公主想不開,時綏是真想不開。兩人就這樣,對坐了一夜。晝夜交替,當日光透過窗扉打入屋內時,時綏眯著眼睛去看光,終於想明白了。

先來後到並不重要,誰能握住那顆心,才是最重要的。

“隻要她在,我永遠得不到魏昱。”時綏對著芳姑輕鬆一笑,想起初次見梅的樣子,諷刺道:“她虛偽肮髒的靈魂,怎麼配得上魏昱。”

芳姑看著時綏愣住了,她卻起身,推開房門吩咐宮人備水沐浴。回頭去看芳姑:“我不會像母後一樣心軟懦弱,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梅回了寒山宮,春潮問她花燈要擱在何處。

“丟掉,燒掉都好,別讓我看見。”

春潮又問道:“我真的丟了?”

梅聽見外頭沒了聲息,起身往外去看,卻見春潮就站在門口捏著兔子燈衝她笑。

她氣不打一出來,又委屈又舍不得,將珠簾拍的劈啪作響,恨恨道:“那你收到箱子裏,還有那些個絨花,總之我不想瞧見。”

“好好好,祖宗你別氣了。”春潮讓桃子去找了一個大箱子,把東西一股腦丟進去,再擺進寒山宮的小庫房裏。

拿些消腫化淤的藥膏,要給梅抹嘴唇。兩個人獨處時,春潮才問她:“鬧矛盾了?我看王君臉上好的很,你沒打他?”

梅指尖點著藥膏往唇上抹,含糊不清的:“打了。”

春潮笑道:“那還行,沒吃虧。”

她將小藥罐放在桌上,皺著眉:“春潮,你到底是幫我還是幫他?”

春潮一臉誠懇:“當然是幫你,但是你也沒和我說什麼事呀。”

梅半天說不出話,實在是難以啟齒,羞於見人。魏昱那副皮囊底下心都黑透了,自己竟然會被假象迷惑,以為他真的變好了。

“魏昱這個人,爛透了。”梅沉著臉,不動聲色的從櫃子裏摸出一把剪子放在枕頭底下。

春潮默默的咽了口唾沫,她大概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