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春潮和桃子已經很欣慰了,畢竟兩個人是出宮過七夕啊。但阿奴進殿喊她們倆時,她們是驚訝大於高興,麵麵相覷。還是在阿奴的催促下,才跟著往外走。

直到馬車出了宮門,春潮與桃子的臉上都浮現出一種難以言表的激動來,互相掐了一下膀子,才確定是真的,不是夢。而一貫冷靜自持的梅,嘴角也流露出了笑意,又怕魏昱看出來,抿著唇笑。

馬車周圍喧鬧起來,已經到街上了。煙花聲在頭頂炸開,是比摘星樓更近、更加清晰的聲音。

花燈會隻能走路進去看,魏昱帶了隱衛,安全是不必擔心的。梅下車前戴上了麵紗,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竟然不知如何下腳。

緊張,是真緊張啊。

魏昱看出梅的不安,這時前方有舞獅隊,人群開始躁動,梅不經意間被人從身後撞了一下,身子往前傾,險些要栽下去。

幸好魏昱握住了她的手腕,將梅帶入懷中護著,“人多,注意些。”

梅站穩後紅著耳朵從他懷裏出來,魏昱握著她的手腕,人多,順理成章的沒鬆手。

她也不大好意思開口讓他鬆手,走著走著,魏昱開始後悔剛才為什麼不牽她的手。

梅的心思很快就被各色各樣的花燈所吸引,站在花燈鋪子底下挪不開步。賣花燈的小販會做生意,張口便是:“郎君給夫人買個花燈吧?”

這話可是說道魏昱心坎裏了,“喜歡哪個?”

梅看著都好看,都想要。猶豫不決間還是魏昱挑了一個,小兔子花燈,還可以在地上拖動。

白呼呼的小兔子,偏偏是個紅眼睛,還挺像炸毛的梅。

梅還挺喜歡的,一邊被魏昱牽著,一邊抱著小兔子。

春潮和桃子沾光,一人挑了一個花燈,就連阿奴也給蘭草帶了一個。畢竟王君掏錢,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路過首飾鋪,比宮中的手藝差了太多。可是梅就是想去看,賣釵子的阿婆還誇她:“郎君好福氣,夫人雖然戴著麵紗,可是臉模子遮不住,真俊呐。”

梅想,這應該是在誇她。

阿婆有獨家手藝,用絨布做成花草、飛鳥蝴蝶樣式的飾品。梅戴了一支海棠樣式的,對鏡自觀時魏昱就看著她。梅從鏡子中與他對視後,臉頰都泛起淡淡的嫣紅,故作鎮定的挪開視線,要取下絨花。

“你做的絨花,都要了。”魏昱就著她的手,又將絨花簪了回去。

梅趕忙擺手:“太多了,我戴不了這麼多。”

春潮與桃子已經放下了心中的害怕,從善如流的挑了好幾樣首飾,還順手接過了滿滿一袋的絨花。

路過賣畫糖人的,梅好奇的停下來看。淡黃色的糖漿三兩下就成了一個動物或物件,路過有人問他:“你會畫人嗎?”

手藝人頗為不屑:“畫什麼都成。”

那路人便說:“那畫個畫個美人吧。”

手藝人眯著眼睛想了想,手上動作很快,隻是畫人有些費功夫。待他畫成了,梅驚喜的發現,他畫的是是自己嗎?

路人接過糖人,仔細端詳後讚歎不已:“真好看啊。”

“那當然,我畫的可是仙子。”他突然聲音小了一點,悄悄說道:“這世間除了神女,誰還敢稱美人呢?”

魏昱的臉突然就陰沉了下來,拽著梅就往外走,這回倒是沒說買糖人。她有些發懵,不曉得魏昱為什麼生氣。

走出去幾步後,魏昱才吩咐阿奴:“一會警告他,再畫神女,孤就砍了他的腦袋。”

梅這才知道原因,可是可是旁人畫神女,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又往前走了兩步,恰巧碰到賣糖葫蘆的。梅手上抱著花燈,另一手又被魏昱握住,騰不出手拿糖葫蘆。梅看了一眼魏昱,他並沒有放手的自覺,小聲說道:“那你幫我拿花燈。”

魏昱微微挑眉,想了想,接過她的花燈。

於是街上便出現了一位英俊的郎君,一手抱著兔子燈,一手牽著他貌美的夫人。一路上惹得妙齡姑娘們頻頻回頭,春心蕩漾。

她舔了兩口糖葫蘆,好像外頭的糖吃起來比宮裏的膩很多。魏昱發現她並不吃,“不喜歡吃就丟了,拿著累。”

梅捏著棍子,就算隔著麵紗,魏昱也發覺她很高興,眼睛都要彎成小月牙了。

“不丟,我要留著。”

走著走著,就到了月神廟。進去出來的都是成雙成對的,應該是去祈禱姻緣長久,夫妻白頭偕老。

這裏她與魏昱不該進去。

要陪魏昱白頭偕老的人,不是她。

今夜,陪他過七夕的,也不該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