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新帝大婚,休朝三日。

魏昱在東元宮與時綏用了早膳後,便回章台宮處理政務,全無半點新婚夫妻的膩歪。時綏表現的挺像那麼回事,今日有妃嬪入宮,得來拜見她。眼睛腫的和核桃一般,先是冰敷又熱敷,上妝時著重照顧了眼角,才叫人看不出異樣。

禮聘的妃嬪不走王宮正門,四頂小轎從側門入,先去拜見王後聽訓,再送回住所。這四人模樣都是出挑的,隻是這脾性卻是天差地別了。

都是大家閨秀,唯獨定北候的妹子,缺了點意思。說起來現在的定北候這家子並不是魏氏子孫,而是祖上立了戰功,受爵位特賜魏姓,這爵位是一代代傳下去的。如今掛著虛職,靠著祖上的榮光混日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魏英英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把自己當作王親看。先是不爽入宮後隻是個七子。見了陳文茵後更加不高興了,兩人撞了名,還平起平坐。

好家夥,這可是點了炮仗。打一進宮便明裏暗裏擠兌陳文茵,照理說他哥哥是個虛職,轎子該跟在陳文茵後頭,她卻非要在陳文茵前頭,擺出了王親的譜。

陳文茵是個好脾氣,說一切由內官做主。內官很是為難,兩頭都不想得罪。

這時方婉然出麵主持,端的溫婉賢惠的氣度,勸道:“入宮了便都是姐妹,誰先誰後都是一樣的,魏妹妹可別氣了。”

魏英英當即冷哼一聲,半分臉麵也沒給方良人,“良人說的對,不知我的轎子能不能放在您前麵呢?”

方婉然一怔,沒想到魏英英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又擔心耽誤了吉時被王後怪罪,於是又去勸陳文茵:“陳妹妹大度,便讓一讓吧。”

陳文茵也是一愣,心道本來也沒打算同她爭,但是方婉然這個話說的就叫她不舒服。她也不欲再爭,往最後的轎子那去。

倒是一直沒說話的花弄影,上轎前睨了一眼方婉然的背影。一個是真蠢,一個是假好人,還有一個老實巴交,真是有意思。

一場風波總算是過去了,內官默默的擦一擦汗,這些主可真不好伺候啊。

宮人領四人進東元宮聽訓,時綏出手大方,一人賞了一匣子珠寶首飾。寒暄幾句,喝過一盞茶,便讓回宮了。

方良人與陳七子的長信宮在東邊,花八子與魏七子的關雎宮在西邊,中間隔的稍遠了些。巧的是,關雎宮與寒山宮離的不遠,所以花魏兩人入住後,掌事姑姑特意提點二人,切莫往寒山宮去,也別招惹寒山宮的人。

四人都是上京人,自然曉得神女成了香姬。

魏英英白眼一翻,沒把這話放心上,反而覺得掌事姑姑說話好笑,“我聽說了,香姬嘛,沒品沒級。”

花弄影懶得搭理蠢貨,自顧往屋子裏去。

王宮裏人多了,也熱鬧起來了。原本是初一領奉例,被事情一耽擱,改到了初三。領奉例這樣的小事,都是桃子去。她年齡小,嘴還甜,去一趟內宮能順不少好東西回來。特別是王管事,喜歡的緊。

魏昱這三日原本都該在時綏那歇,可宮裏也沒個老人盯著,他也不善於與女人溝通,睡了兩天東元宮側殿就不去了,另外幾個女人更是連他的衣角都沒瞧見。

時綏心裏頭難過,但始終堅信水滴石穿的道理。初五這日清晨,芳姑安慰她:“老奴是看著公主長大的,公主這樣好的姑娘,王君總會看到的。”

時綏拿起一對紅寶耳墜,光澤與大小都是世間難尋的極品,魏昱卻拿來給她做了耳墜。“姑姑,我曉得,你不必擔心我。”

“再過兩日就是七夕了,是崇國很重要的日子。”

“七夕?”

芳姑往時綏發間簪上一朵鮮花,說道:“是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好日子。已婚男女在夜裏對月祈禱,不離不棄,白首偕老。”

時綏點點頭,“那我便請他來用晚膳。”

“不。”芳姑笑著搖搖頭,“公主要設下小宴,請殿下與四位娘子出席。”

她端詳著鏡子內的妝容,恍然大悟:“這樣他一定會來,順理成章留在東元宮,而我作為王後,也不會顯得獨霸陛下。”

而後時綏便將此事吩咐下去,七月初七夜裏,在天河上的皎皎星漢亭內設宴,讓四位娘子盛裝出席。一麵派人往章台宮送去消息,順便問一問他,是否要請香姬。

魏昱正在聽陳子恒與馮淵回稟雨國挪城事宜,無心赴宴,一口回絕。

那送信的宮人都出了章台宮,被一路小跑而來的蘭草喚住,“等等,別走。”

“不知蘭草姑姑還有何吩咐。”宮人停下腳步,畢恭畢敬的行禮。

蘭草笑道:“陛下改主意了,隻是不必請香姬了。”

原本嚴肅的場麵被此事一打岔,氣氛輕鬆不少,宮人適時奉上茶盞點心,三人也打算歇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