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竟不知該如何說魏昱了,心思縝密也好,偏袒香姬也罷,總之這夜是不得安生了。馮淵坤一坤袖,笑著搖頭,多事,事多啊。

七月初一,豔陽天。

上京處處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百姓都拿出了壓箱底的新衣服,孩童遍地跑,手拿鮮花彩帶,舞龍舞獅,敲鑼打鼓,隻待王後入城。

宮內亦是喜氣洋洋,趙福拎來兩隻紅燈籠,一大捆紅綢,麵帶難色的問春潮:“姑姑,咱們是掛還是不掛啊?”

春潮站在寒山宮門外,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喜慶歡騰的模樣,就連來往的宮人都頭戴紅花,身掛如意結。恨恨道:“掛,你們小聲點,別吵著娘娘。”

魏昱雖然嘴狠,但最終還是沒讓梅出席冊封典禮。他昨天夜裏派了蘭草來傳話,蘭草說話是很有分寸的:“陛下擔憂娘娘身子,明日便好好歇息吧。”

可是在梅的耳朵裏又變了味,她覺得,魏昱是怕她說出什麼詛咒預言,攪擾了他的好日子。

清晨內宮派姑姑來說規矩:“王後於大政宮受封後,入主東元宮,香姬需在東元宮大殿上向王後行跪拜大禮。”

梅神情寡淡的看著她,看的她冷汗直流,恨不得將身子埋進土裏。一聲輕飄飄地笑傳來,“我知道了,你去吧。”

遠方傳來一聲沉重的鍾鳴聲,悠遠沉重,吉時已到,王後入城了。

魏昱倒是一如往常的平靜,大婚之日還抽空看了兩摞折子。此時坐在大政宮的大殿之上,眾臣立於兩旁,時綏身著華貴,儀態端莊,緩緩而來。

心裏的不高興早已煙消雲散,此時滿心隻有坐於大殿之上的魏昱,眼裏的情誼是遮不住的。

“雨國淑儀公主,端莊淑睿,性行溫良,尊為崇國王後。兩國邦交,永享太平。”

“授王後金冊金寶。”

魏昱起身走向時綏,他本該牽著她的手,兩心相貼,同為一體。一同走上寶座,接受眾臣朝拜。

這一刻時綏等了很多年,這一雙向她伸出的手,將會是她此生的救贖與依靠。

就在兩手要觸碰的那一瞬,魏昱將手一轉,握住了時綏的手腕。有寬袖遮掩,看不出異常。時綏愣住了,任由魏昱引領著走向寶座。她已然不在乎接下來的流程,眾臣是如何尊她敬她,崇國王宮的景象如何。

當她坐在東元宮的鳳座上時,看著滿殿的龍鳳喜燭,竟擠不出笑意。依著規矩,王君夜裏才會來,芳姑將內宮幾位掌事領入殿內,便看見王後愣愣的看著自己手腕,全無半點成為新後的喜悅。

“殿下,內官來了。”芳姑上前輕聲提醒。

時綏緩過神來,肅一肅神色,問道:“何事?”

幾位掌事便將宮冊呈上,以供王後查閱。明日要入宮的四位妃嬪陛下已冊位份,隻是居所尚未敲定,仍需王後定奪。

她翻開麵前的折子,從前在雨國雖不受寵,但好歹貴為嫡公主,處理宮務也是一把好手。一麵拿起朱筆圈下宮室:

郎中令嫡女,方婉然冊良人,居長信宮

諫議大夫嫡女,花弄影冊八子,居關雎宮

太史次女,陳文茵冊七子,居長信宮

定北侯胞妹,魏英英冊七子,君關雎宮

時綏有心去找寒山宮,並未在宮冊上瞧見,也不見香姬名冊,擱筆問道:“香姬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