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轉眼間便到了六月下旬,迎娶淑儀公主的各項事宜已準備妥當,四名世家女也已定下,無一例外,都是幾位大夫將軍家的女兒。這天在朝上,秦太祝欲言又止,在散朝後徘徊在大政宮外,求見王君。

“臣有一事要稟,崇國自立國以來,國之大事必得先由神女占卜、祈禱,隻是神女已入王宮,臣不敢自作主張。”

魏昱一手接來蘭草奉上的帕子拭麵,哂笑,“孤登基時她也不曾占卜禱告,往後也沒這個規矩了。”

秦太祝得了準信,便告退了。外間日頭毒辣,魏昱懶得再回章台處理政務,於是在大政宮更衣後用了兩盞涼茶,喚人把折子搬來這處。

批閱過幾本要折後,已時近午膳。太祝走後便有些心緒不定,阿奴來問是否回章台用膳,將湘管丟回筆筒,語氣也是這幾日裏難得的和善,“去寒山宮用。”

雖然嘴上不說如何,阿奴心裏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找到了借口去瞧香姬了。繃著半個月的冷臉了,我這把老骨頭真受不住。

寒山宮得了信,熱火朝天地忙碌起來。香姬素日裏飲食規格不低,也不用刻意加菜。春潮替香姬整理妝容時,絮絮叨叨:“要送旁人東西,可不能耍小性子和王君起爭執。您也心疼心疼我們,踏踏實實用一頓膳吧。”

梅抿著唇不說話,看著鏡子裏的人。這大半月吃好睡好,又被上好的補藥養著,皮膚比從前更加細膩光滑,麵色紅潤,身子骨也看著結實了些。在春潮要往頭上插第五根花釵的時候,忍不住開口:“春潮,隻是吃一頓飯。”

春潮心道這哪裏是一頓飯,眼看著香姬將鬢間的簪釵卸的幹淨,雖然素淨淨地也很好看,但她眼疾手快打開一旁的紅木匣子,裏頭的軟絨上臥著一支紅寶石榴金步搖,這是內宮孝敬的,香姬不愛這些金啊銀的,這支又很打眼,於是便被擺在一旁,不曾戴過。

“好好好,旁的都不要,就簪這一支行吧?”春潮將步搖斜斜地簪入鬢中,恰巧屋外傳來聲響,王君到了。

魏昱落座後,便看著珠簾那一頭梅儀態端莊而來,步搖隨著她的動作搖曳晃動著,撩撥著。夏日裏穿的輕薄,春潮撩起珠簾時梅不經意微微低頭,漏出後頸一截膩白的肌膚,讓人移不開眼。

梅瞧見魏昱坐在那看她,微微一愣,反倒有些不大自在。在眾人小心翼翼地呼吸中,香姬這次沒有說出什麼嗆人的話,反倒十分安靜坐在一旁。兩人皆落座後,宮人們便開始上菜。

隻要魏昱嘴巴不欠,自己就不和他計較。梅心底是這樣想著的,也盡量保持平和的心態,專心吃飯,並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