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他的香囊也做好了,前幾日擔心魏昱突然過來,到後來就習慣了,她慢悠悠地做著,梅知道,魏昱又消失了,他總是這樣。
春潮問梅要往香囊裏放些什麼香料,梅問道:“一定要放香料嗎?”
“不一定,可以放信物、平安符之類的東西。”春潮看著梅手上香囊的大小,打趣道:“你這香囊做的大,可以當荷包用了。”
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第二日梅起的很早,依照以往的規矩沐浴淨身後,吩咐桃子從衣櫃中找出一套月白色的衣裙換上。她盤膝坐在長榻上,沉默的坐著。哪怕很久沒有禱告祈福了,隻要閉上雙眼,平心靜氣,那些文字符咒便會如同流水一般傾瀉而出,占據她全部的思緒。
直到她歎出悠長的一息,緩緩睜開雙眼。指尖沾上朱砂,在紙上寫下一道符咒,包成三角樣,放進了香囊內。
春潮滿懷恭敬的看著梅,即使她已經踏足紅塵,但舉手投足間的清冷與高貴是無法改變的。這明明是一個妃嬪的寢屋,但隻要她在哪,哪裏就是神殿。
“春潮,你來看看,我縫合的對嗎?”梅看見發呆的春潮,出聲喊她。
“恩”春潮緩過神來,接過梅手裏的香囊翻看著,問道:“方才放進去的是符咒嗎?”
梅笑道:“應該是吧,巫姑說神女寫符的時候可以感受到周身神力湧動,我並沒有感受到,所以隻是一張廢紙,做做樣子。”
春潮沒有接話,指著香囊一角說道:“送東西的人要留下自己的記號,娘娘想一個吧。”
“一定要繡嗎?”梅有些為難。
“一定要繡。”
“那我繡一朵小梅花吧。”梅想了想,當真繡了一朵梅花,隻是真的很小,而且用了黑線,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
做好的香囊被放進匣子裏,等待著被送出去的時刻。每一天都很漫長,看著太陽升起落下,看月相的變化,也能聽見很多傳聞。
譬如王後的依仗有多麼的隆重、東元宮大興土木、上京將舉行迎接王後的盛典、迎接王後的大臣都是魏昱的心腹其實魏昱並沒有消失,他活在了流言裏,這些流言無一例外,都與新王後有關。
王宮裏的人都曉得,王君又不理會香姬了。王宮上下都在為了即將到來的王後做著準備,寒山宮仿佛被遺忘的角落,用宮人的話來說就是:香姬失寵了。
所有人都這樣認為,就連阿奴也不敢在魏昱麵前提起香姬。但每日夜裏,醫女總會叩開魏昱的房門,告訴他香姬的近況如何。香姬用的藥、送進寒山宮的補品都是十分金貴的藥物與食材。盡管他不去寒山宮,但內宮仍不敢怠慢香姬。
這是魏昱的秘密。
桃子發現,香姬望著門口發呆的次數變多了。有時候不需要提醒,有時候連人走到她身邊,都不被她察覺。
“娘娘怎麼了?”
“恩怎麼了?”梅收回視線,看著桃子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又發愣了嗎?”
桃子點點頭。
“可能是太累了吧,我要歇一會了。”
春潮看著梅慢悠悠往屋內去的身影,輕輕歎上一句:“折磨啊。”
每日除了吃飯閑做就是睡覺,帶著整個寒山宮都變的頹廢起來。
梅不知道,她在等什麼。隻是自從有了等待的感覺後,時光變的緩慢,日子也很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