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梅睡夢恍惚間,總覺頸後有熱息可尋,拂過肌膚時帶來酥意。翻身欲躲,與魏昱相對,各占一半香枕,他的手自然滑落在腰線深處。

守在殿外的阿奴見屋內燭火已滅,沒了聲息。麵上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兩手一揣,輕聲吩咐道:“明日寅時三刻便要在屋外候著,伺候陛下起身。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細你們的皮。”

眾人應聲退下,獨留桃子一臉迷茫,眼睛止不住的往寢屋那看。阿奴在她頭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陛下所穿衣物與膳食,明早章台宮都會送來,不能出半點差錯。”

桃子捂著腦袋,小聲答是。

除了魏昱與梅,寒山宮與章台宮眾人,一夜未得好眠。寒山宮眾人並未伺候過王君,戰戰兢兢,生怕出錯掉腦袋。章台宮是因為兩宮相距甚遠,月還在宮牆上便得起身準備,再送來寒山,一來二去,這一晚上是別想睡了。

章台宮來人時,長生殿已忙碌起來。

魏昱早膳常用米粥點心,章台宮送來半成品,寒山宮膳房起火,放在爐子上隔水加熱便可。

桃子與蘭草一同將衣裳熨燙平整,不見半絲褶皺。玉冠金帶,擺放妥帖。端著漆盤站在寢屋外,身後跟著的宮女手捧各類洗漱用具,皆是垂頭斂目。

卯時二刻,阿奴入內,在屋外輕聲喚道:“陛下,該起身了。”

魏昱睜眼時,眼裏闖入一張美人睡麵,神情平和,淺淺呼吸。隻是眉間微皺,縈繞著一層薄愁。他一向覺淺夢少,眼下總有一層淡淡烏青。昨夜竟舒適入睡,一夜未醒,現下隻覺得周身清爽,靈台清明。

手還搭在她腰上,可見她兩襟鬆垮,泄春風三分。他鬼使神差地將指尖抵上那道紅痕,輕輕描繪著。

“嗯”是有些癢的,梅不自知囈語一聲。幽幽轉醒時,目光相接,腦中像炸了一場煙火,一時不知當如何。

魏昱存了戲弄的心思,腰上的手猛的收回,將她抱了滿懷。胸膛相貼,鼻尖擦過,氣息流轉,繾綣曖昧,隻差一吻之距。

“既然醒了,伺候孤起身。”

她臉頰霞紅,耳尖薄粉,不由淺了呼息。魏昱垂目淡看懷中人,驟然抽身。鬆手起身,幹脆利落喚人進來伺候,仿佛剛才隻是逢場作戲。

宮女魚貫而入,腳步輕輕,隻聞衣物摩擦的窸窣聲。魏昱坐在床榻邊,由蘭草伺候漱口淨麵。

梅直挺挺躺在榻上,眉目緊張,不敢去看。她昨夜與魏昱同床共枕了,方才還親密相觸了。一團糊塗,心口又跳個不停,暗自深深吐息了三回,仍無法平心靜氣。

“你要裝死到何時?”

蘭草捧來外袍,魏昱不動,背對著梅,話語不耐。

“如何伺候,寒山宮沒人教你?掌事宮女是怎麼做事的?”

桃子當即便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陛下恕罪,奴奴婢”

她也隻是個黃毛丫頭,誰來教她呢?誰又能想到王君竟然真的臨幸了香姬?

梅支起身子,她雖心裏不大樂意,又存了幾分害羞,卻不想讓桃子受罪。於是別過頭去,指了指眼前一塊地:“你站過來。”

魏昱挑眉挪了金步在榻前,屏風後。她的腳踩在軟毯上,從蘭草手中接過外袍,對他說:“張開。”

他便張開雙臂,看她頗為費力的套上外袍,也不看阿奴一臉著急,早朝要遲了。

魏昱身材高大,梅不得不仰著頭替他整理衣領,拽著他領子:“你蹲一蹲,我很累。”

屋內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唯獨魏昱神色坦然,傾身而來,方便梅整理。她的手在身上遊走,大抵是手生,一處地方總要理上三四回。最終還是魏昱與她一齊動手,衣裳才穿戴好。

戴玉冠時,魏昱與梅換了個位置。他坐在榻上,梅站在他麵前,捧著不輕的玉冠。她抬手將冠放置妥當,昨夜燈火昏暗沒看仔細,這時緩緩細細看來,當真是弱柳迎風,身姿綽約。冷香撲麵而來,她低眉垂目,手指抵著他的下巴,費力的係帶子。

他伸手握住她的指,薄繭摩擦過細嫩皮膚,領著她去係帶子。梅原本是仔細鑽研的模樣,被他驟然一握,差點咬著舌頭,逃脫不得隻能由著他去擺弄。